() 王安风沉默着抬头。
前面不远处是被围起来的一片巨大建筑,背后三十里处则是天雄城的城门。
已经过去三天时间了。
明日便是这一次演武召开的时间。
他奔波了三日,却仍旧还是一无所获,没有能够找到白虎堂麾下的行动踪迹,这样的结果,倒是也在他的预料之内。
他是第一次来到这座西北雄城,这座城池规模之大,丝毫不逊色于大秦扶风,因为临近北疆,人员杂乱,关系复杂之处,更甚于扶风一筹。
白虎堂既然敢在这里动手,定然是已经有了充足的准备,自知消息泄露之后,定然会变得越发谨慎,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被他在短短三天时间内找到的话,白虎堂如何能够在大秦江湖之中肆虐数十年而不曾被连根拔起?
那样的话,大秦群雄也枉称为江湖盛世了。
他在这几日时间当中,最主要的其实只是做了一件事情,那便是将整座天雄城的大概布局,以及主要干道熟悉了一遍,以防万一。
这样的话,就算是白虎堂有后手的话,他也能够迅速做出拦截,不至于像是没头苍蝇一样乱转,或是在梁州城时候一样,不得不去抓一个本地的混混泼皮强迫带路。
三日之间,自西而东。
这里,便是最后一条道路了。
王安风止步,看着前面宏大的建筑,听着周围百姓口中的啧啧赞叹声,心中升起些许的遗憾
终究是没有能够阻止。
那座建筑就是这一次十年演武所用的演武场。
刑部和四大世家的关系不算差,应当已经将消息告知了皇甫家,但是就他在这三日的观察来开,十年演武的准备进程丝毫没有放缓。
城中江湖人士,一日比一日多,几乎处处可以见到佩刀带剑的武者,其中不乏成名之辈,就连不习武功的寻常百姓,口中也常常能够听得到‘皇甫家’‘演武’‘刀法’这样的词。
气氛之热烈,可见一斑。
想来也是,这场盛会,皇甫家已经等了足足十年,年轻一辈的子弟已经长成,各自练成武艺,也是时候向这座江湖宣称,证明,皇甫家仍旧有镇压大秦西北一切势力的武功。
对于任何一个江湖势力而言,这都是薪火相传的大事情,若是因为白虎堂三字,便即迟疑的话,那么皇甫家也不要再想要有江湖上的偌大威名了。
王安风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可虽然遗憾,对于皇甫家的选择,他又偏偏能够理解,因为理解,更觉得遗憾。
无论是皇甫家明知道危险,仍旧要将这一次十年演武开办下去,还是说白虎堂,明明知道自己的计划情报泄露,极有可能遇险,仍旧谨慎潜伏,其实抛开敌我的话,在骨子里都是一样的。
王安风口中轻声低语了一声,抬眸仔细打量着之后几日必然会发生冲突的场地,据旁边百姓所说,这一座演武场,在半年之前,已经开始动工了,直到现在才勉强完成。
青石砌成的方形擂台,足以能让彼此切磋的武者放开手脚来,周围尽数围绕红色阁楼。
到时候武者在下方擂台切磋,各家旁观之人则都在阁楼之上。一侧有一处光滑石壁,数十丈之高,几可称之为山壁,有能工巧匠,自半山壁上硬生生刻出江湖两个大字。
而在此山壁之上,更有十三层云阁,抬手几可摸天,俯瞰左右,无所遮掩处,这里自然是为四大世家,高门大派的弟子所准备的立处。
明日才是演武正是开始之时,此刻还有许多匠人正在进行最后的处理,演武台外三十步,分列有皇甫家的武者,尽数持刀而立,神色冷锐。
王安风看了一眼山壁上的字迹,自语道:
“江湖……”
“大争。”
心中说不出是感慨还是遗憾,转身挤开同样在这里看热闹的旁观武者,走了出去,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有些黯淡,王安风辨认了方向,朝着自己目前落脚之处走去。
走不过多久的时候,却看到旁边的小摊上有个熟悉的面孔在。
后者正端着一碗面吃得正香,一抬头也恰好看到了王安风,面容一喜,狼吞虎咽将碗里的面吃完,扔下六枚铜钱,起身奔了出来,赶上脚步并未停下来的王安风,擦了擦嘴角,压低声音道:
“大人……”
其面容有些和气,只是脸颊有一道刀疤,看上去平添了几分戾气,正是王安风前一段时间,从痨病阎王夫妇手中救下来的那名刑部的密探。
当日他就是从后者口中得知了白虎堂的事情,将者密探放在了附近的刑部驻点之后,便即赶到了商队上,之后就是大荒寨的事情,如此算来,距离两人第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六七天的时间,却未曾想到,会在这里见面。
王安风行在三步之前,神色依旧冷淡,传音道:
“徐广茂?你怎么会在这里?”
徐广茂神色恭敬,同样用传音的法门道:
“回禀大人,在下养伤之后,便即收到了鸾和影两位大人的密令,要属下前往天雄城来,听从刑部调遣……”
听从刑部调遣?
王安风心中微动,故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