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佳输液扎得手背都青了,为了尽快完成拍摄,她稍微好转后又回到了片场。
负责照顾她的助理小姑娘也倒下了,宗继对周嘉佳就多上了点心。
“这水怎么是甜的?”淡淡的甜味不腻,周嘉佳喝了大半。
“我放了点蜂蜜,村里老乡说是他们自己去山里采的野蜜,比普通蜂蜜好。”
好喝是真好喝,但贵也是真贵,一斤要卖一百多,宗继讲了好久才讲到一百,再少就不行了。
不过周嘉佳平时对他多有照顾,宗继觉得这钱花得不冤枉。
“一共两瓶,我放了一瓶在剧组,另外一瓶在酒店,这样嘉佳姐你想喝随时都能喝到。”
宗继心细,周嘉佳休息时身上搭的小毯子也是他找老乡借的。
下午还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下雨过后到处都湿漉漉的,老房子都是原来用黄泥和草做的泥砖。虽然村里的书记一再保证没问题,徐导仍然不放心,找人来检查了一下,确认安全后才继续拍摄。
院子里搭了个柴棚,宗继他们拍戏的时候导演组就把监视器放在柴棚里,条件略显艰苦,但徐导都没说什么,其他人更不好意思抱怨,
检查房屋的就看了拍戏的老房子,没注意柴棚,徐导他们也忘了这茬,结果意外就发生了。
当时宗继正在柴棚里听徐导说戏,棚顶突然掉了下来,宗继动作快,立马把徐导推了出去,自己被棚顶盖了个正着。
徐导心跳都快吓停了,连喊快救人。
现场的人也吓得不轻,他们赶紧上前准备挖人,然而刚冲了两步,宗继就自己顶着一头烂草站起来了,呸呸呸地吐着不小心吃进嘴里的草屑。
原来柴棚顶是用干茅草做的,年复一年没人更换,早就烂成渣,掉下来声势浩大,实际没什么杀伤力。
桌上的监视器也没受到损坏,不过柴棚是不能用了,等会必须另外换个地方。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徐导抚摸着心脏,记下了宗继的这份情。
柴棚顶掉下来之前可没人知道它危不危险,但宗继还是第一时间救了他,换做其他人谁能这么做。由此徐导的看宗继的目光变得异常亲切。
虚惊一场之后,待大家都恢复得差不多了,剧组的拍摄节奏终于正常起来。
今天拍的是姐弟两分别多年,第一次重逢的日子。
舟车劳顿的纪安终于在天黑以前赶到了曾经生活过的小山村,父母离婚那年她才八岁,纪乐七岁,前一天姐弟俩还约好明天早上要去山上捡知了壳,结果一觉醒来,纪安已经在进城的车上了。小纪乐穿着裂底的凉鞋在车后追赶,没跑多远就被纪父死死抱住。
纪乐背着柴火从山上下来,他第一眼并没有认出眼前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漂亮女孩是谁。女孩身上传来的香味让纪乐羞红了脸,他身上全是汗臭味。
姐弟俩都长变了,纪安眼里泛起水雾,试探着喊出了那个名字:“乐乐?”
背着柴火的男孩猛地抬起头,他意识到了什么。正当纪安以为他要和自己相认时,男孩背着柴火从他身边飞快地跑开了。
宗继身上的背篓比他人还宽,高高捆起的柴火更是差点将他整个人都盖住,光是看着就觉得沉,宗继还要背着完成拍摄的动作。
一条拍摄完毕,立马有人把宗继身上的背篓接下来,徐导拧眉,对监视器里的画面并不满意。
“柴把人挡得太多了,弟弟你等会站的时候稍微侧着身一点。”
宗继又把背篓背了起来,继续走、停住、跑。
这条比第一条好,但是徐导觉得还能更好。
身后的夕阳烧得漫天通红,他有了新的构景想法。
重来。
再重来。
一遍、两遍……
汗水滚落脖颈,湿透的衣服贴在了后背上,夕阳渐渐消失,天色越来越暗。
“过!”
终于,宗继脱力地坐在背篓上,场记拉他起来,宗继摆摆手,动了动嘴。
“你说什么?”场记没听清,凑近了才发现,宗继说的是“不行,让我先歇一会”。
“快拿点水来。”徐导拍到了满意的镜头,看着宗继的样子不禁有些愧疚,瞧他把小孩折腾成什么样了。徐导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你明天没有戏,好好在酒店休息。”
“水来了。”
围着的人散开一点,宗继喝了水,又休息了十多分钟,才慢慢站起来,腿软得跟棉花似的。
收工收工!
从湘市回来已经是九月份,影视城的树叶都开始黄了。天天拍外景,所有人都黑了一个色号。
因为前面耽搁的时间太多,后面进度就比较赶,宗继没抽出时间回青溪,这是他此次拍摄里唯一的遗憾。
从湘市回来还意味着一件事,那就是宗继杀青了!
知道他是湘市人,剧组把给他办的杀青宴也安排在了湘市,点了一大桌的当地特色菜,一边喊辣一边自虐一样吃个不停。
宗继下了飞机蹭剧组的大巴坐到影视城门口,然后直接上了回城中村的班车。他虽然杀青了,但人还在剧组群里,徐导说群不解散谁也不许退。
齐重焰一直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