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兄,你这么抬杠就没意思了。”林清疏睁大眼,气不过地说,“况且为什么我一说韩相,你就要提侯爷?”
白锦扶好整以暇地换了个坐姿,懒洋洋地瞥他一眼,端起茶杯放到嘴边,“我提侯爷怎么了?我就是觉得侯爷样样都比韩玉成强不行吗?”
林清疏眯起眼端详了一会儿白锦扶,忽地眼珠儿一转,“瞧你把侯爷夸上天,我说你该不是爱慕侯爷吧?”
白锦扶立即把刚喝下去的一口水喷出来,慌忙拿袖子擦了擦嘴巴,瞪着林清疏又惊又急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林清疏成功扳回一城,咧嘴直乐,“开个玩笑嘛,你看你急得。”
白锦扶不耐烦地甩袖哄人,“你走你走,赶紧走,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你真是和你家那个丞相大人一样碍眼!”
林清疏不好意思地用手摸了摸鼻子,“你确定你一个人留下不会有事吗?要不要我找人送你回宁安侯府?”
白锦扶摆摆手,“不用,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暂时不回去,还有约呢。”
林清疏闻言,只好放白锦扶一人留在房内,先行离开。
韩玉成的人一走,春华雅居就恢复了营业,被白锦扶打发去买糕点的言寿急匆匆地跑上来,找到白锦扶后气呼呼地说:“公子,刚才小的买糕点回来找您,那店小二非不让我进来,我还以为公子您不在这里,害我在外面一通好找!”
白锦扶没事人似的打开糕点盒子拿了块糕点咬了一口,淡定地道:“没事了,茶凉了,你帮我再去和店小二要壶茶。”
他今日来找韩玉成,心里其实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说服韩玉成和自己合作,不过是在拿命赌,好在老天爷终于眷顾了他一次,让他赌赢了。
不管怎么说,这次也算是劫后余生,等景彧晚上来了,他定要和景彧好好喝上两杯。
白锦扶在春华雅居,一直待到外面天黑,街上各家店铺门口亮起灯笼,才等来宁安侯府的马车停在春华雅居的门口。
酒菜早就点好了,景彧一来,白锦扶便吩咐店小二端上来。
景彧进到雅间,先脱去披风,看着白锦扶含笑问:“你何时来的?”
白锦扶没想告诉景彧自己中午就来了,含糊其辞道:“没来多久,也不知侯爷您素日里爱吃什么,我就随便点了些酒菜,您看看还合口味吗?若不合口味,我让他们再做些端上来……”
“不用麻烦,我不挑食。”景彧摆摆手让白锦扶坐下,打趣道,“平时在府里,也没发现你这么体贴,怎么到了外面还和我客套起来了。”
白锦扶望着景彧,笑得桃花眼弯弯,“那不一样,在侯府,您是主人,我是客,但今天是我做东,当然要让客人满意。”
景彧在白锦扶对面坐下,看到桌上摆了两壶酒,诧异地挑眉,“这么多酒?不是说只是小酌两杯?”
白锦扶拿起酒壶,已经给景彧和自己的酒杯里倒满了酒,不以为意道:“喝不下再说嘛!”
景彧打量着白锦扶,问:“你今天看起来似乎心情很好,是有什么高兴的事?”
“有吗?”白锦扶忍不住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脸,他也没表现得很明显吧?
怎么好像景彧每次都能轻易地看穿他的心情似的。
白锦扶随便编了借口,掩饰过去,“能和侯爷把酒言欢,我当然开心。”
景彧听他这么说,嘴角忍不住扬了扬,也没有继续深究。
两人推杯换盏,很快一壶酒就见底了,不一会儿,景彧便发现白锦扶脸颊泛红,眼波流转间似乎已有朦胧之意,于是在白锦扶再次举杯的时候忍不住按下他的手,温声劝道:“别喝了,再喝你就要醉了。”
“醉?才这点儿酒,怎么可能!”白锦扶躲过景彧的手,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他上辈子当演员,参加酒局是在所难免的,也因此练就了一副好酒量,这酒壶能装的酒还没半斤,放在以前,这点酒根本不在他眼里,白锦扶当然不觉得自己会醉。
可他忘记了,他现在的身体已经换了一个,原主从前是个乖宝宝,滴酒不沾,酒量浅得两杯就能倒,哪里禁得住白锦扶这么喝。
白锦扶嘴上说着没关系,忽然注意到桌上油灯里的火苗,在眼前跳着跳着,竟然变成了两簇,于是用手用力敲了两下自己的脑袋,晃了晃,“靠,怎么好像还真有点晕。”
景彧忙拉住他敲自己脑袋的手,皱眉道:“哪有这么敲自己头的,你也不怕把自己敲傻了?疼不疼?”
白锦扶的脑子已经逐渐停止思考了,只能靠本能来做出反应,抬起头看着景彧,可怜兮兮地道:“疼。”
烛火下的白锦扶仰头对着景彧,因为喝了不少酒,嘴唇呈现出一种诱人的樱粉色,微微张开,唇上泛着润泽的莹光,纤长如羽的睫毛下,眼里湿漉漉的,眼神纯真明净,毫无杂质,看起来就像只冲着主人撒娇的小宠。
景彧心里忽然软了一下,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手伸过去帮他揉了揉头,“还疼吗?”
“不疼了。”白锦扶感觉舒服,眯起眼的模样更像只餍足的小兽,天真地看着景彧赞叹道,“侯爷,你真是个天大的大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