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少年的头顶冷笑道:“我听明白了,原来燊王是觉得郑姑娘嫁给我是受委屈了吗?宁做贫家妻,为王侯妾,是好个清高的做派,我竟知道嫁给我作侧妃能让这位郑姑娘委屈得想死。皇上下旨赐婚,让我娶谁我得娶谁,我为么要为了个相干的女人抗旨遵,去冒触怒皇上的风险?”
段恒急得额头冒汗,连连摆手道:“七叔误会了,我是这个思!我、我是想说……既然您也喜欢郑姑娘,放她条生路呢?”
白锦扶故装作副近人情的样子,抬起头冷嗤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我虽还没见过她,但也找人打听了下,听说那位郑姑娘是位清秀佳人,我喜喜欢她用着燊王你来操心了吧?”
“可七叔你是……”段恒低下头,咬咬牙道,“我听说您身患隐疾……如此……如能给她幸福?起七叔,我是有冒犯……”
“够了。”白锦扶故作耐烦,拂袖转过身在原位上坐下,冷笑道,“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有说心,么品性高洁愿为人妾,么我给了她幸福,燊王,你求上来,为了那郑姑娘跪都跪了,却还愿坦承自己的心,又凭么要求我帮你?”
段恒顿时感觉羞愧难当,头都快低到胸口,口中喃喃道:“我的心……我的心又算么,我又能怎么办……”
“你喜欢郑姑娘吧?”白锦扶想再跟他绕圈子,针见血地道,“既然喜欢人家,那你为么敢去求皇上将她指给你做妃?若你连这点勇气都没有,那我劝你还是早早把人放下,她将来是生是死,是幸还是幸,都与你关。”
“你以为我想去求吗?”段恒猛然抬起头,目光里充满悲戚地看着白锦扶,上身往后跪坐在腿上,摇摇头自嘲笑,“你明白,我这样的人,是配说喜欢的,从小到大,只要我喜欢样东西,得到的都会长久,我像是他的影子,他想让我变成么样,我得按照他说的变成么样……我喜欢她是害了她,他会的……”
白锦扶眉心动,试探地问:“你口中说的‘他’,是是段忌?”
段恒听到“段忌”这个个字,好像如梦惊醒般瞬间醒过了神,立刻敛去脸上的悲伤,抬手擦了擦脸表情恢复常后站起来,白锦扶抱拳行了个礼,哑声道:“既然七叔肯帮忙,那当我没来过吧,侄儿告退。”
白锦扶并没有拦下段恒急着现在刨根问底,其实他从段恒今日说的那些里已经大概弄懂了是怎么回事,首先可以肯定,段恒定是很喜欢郑雅芸,所以才会瞒着段忌私下来找他,甚至为了郑雅芸,惜放下尊严在他面前下跪。
至于为么段恒喜欢郑雅芸,却敢娶她为妻,想必段忌有点干系。
段忌这臭小子,从小含着金汤匙生,生在皇家路被众星捧月,顺风顺水地长大,没有挨过点儿生活的毒打,这才养成了他目中人,唯我独尊的性子。
而段恒,父亲早亡,个孩子要支撑起偌大的燊王府,得攀附东宫的势力,段恒直活在段忌的阴影下,段忌要他往东他敢往西,要他往南他敢往北,若是段忌许他娶郑雅芸,那段恒决敢违逆他的。
至于段忌为么要拆散段恒郑雅芸,恐怕是他早习惯了段恒他唯命是从,从而滋生了占有欲,段恒像是他手里的傀儡,言行都听由他摆布,而个傀儡,是该有自己的思想的,更能背着他喜欢别人。
很好,白锦扶掰了掰手指,勾起唇会心笑,他愁捏住段忌的把柄呢,没想到有段恒这么大个破绽自己送上来了,也该是时候给孩子点苦头吃了。
让臭小子体会把被最亲近的人背刺是种么感觉,让他知道目中人的代价,让他明白么叫人心险恶。
——
得到了隆庆帝的首肯,因着康承伯家宁安侯府上辈有些姻亲关系,所以由淑妃安排,派人宫传让康承伯夫人带着她家的嫡女郑姑娘起进宫叙。
康承伯夫人也早听说了皇帝打算把郑雅芸指给七皇子为侧妃的风声,心知肚明此次淑妃召她们入宫所为事,虽然这次并非她亲生的女儿有机会嫁入皇家,但康承伯夫人点儿也嫉恨郑雅芸,都知道七皇子流落民间二十年才被找回来,身份尴尬又受宠,将来极有可能还要去百越当质子,给这样个皇子做侧妃,将来是享福还是受罪尚未可知。
郑雅芸只是个庶女,将来吃苦康承伯夫人也会心疼,若是命好将来有么大造化,那她这个嫡母也跟着沾光,而且与皇家结亲仅能得到大笔赏赐,说去也倍有面子,总之她是有百利而害,所以康承伯夫人也乐见其成。
接到宫里传的第二日,康承伯夫人便带着个亲生的嫡女郑雅芸起入宫拜见淑妃,母女人进了淑妃宫里,给淑妃行过礼坐下来后喝了没会儿茶,白锦扶便也到了淑妃宫里来请安。
白锦扶今日穿了件青碧色绣金线祥云纹圆领袍,绛色纱衣内衬,腰上缠着镶白玉宽边锦带,身俗的装扮衬托他卓然尘的气质,在皇宫养尊处优了这些日子,白锦扶的气色也越发好了起来,面若冠玉,星眸朗目,身姿挺拔如翠竹,眼看上去,是公子世双。
康承伯夫人之前并没有见过白锦扶,所以也并觉得郑雅芸得了这样桩婚事有么大了的,可等现在见到了白锦扶本人,才发现传说中的七皇子居然生得如此类拔萃,要是因为七皇子受宠,这个侧妃的位子,哪里能轮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