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们求,说要亲自来谢贵人。”
辛野裳道:“去请太医来给看看,照看妥当,叫她安心养伤,有什么等她好了再说。”
是日傍晚,容怡公主派人送了果品糕点来给辛野裳压惊。
送果子的那人甚是眼熟,细看,正是今日撞了辛野裳的那位女官。
辛野裳不动声色地支开了春桃,那女官笑吟吟地行了礼:“公主怕贵人今日受惊,特叫做了两样您爱吃的果子。”
辛野裳道:“有劳了,回头我自然亲去拜谢殿下。”
女官抬眸,眼中闪过一点光:“另外,奴婢也要向贵人致歉,今日殿前,奴婢过于慌张不慎碰到贵人,还请海涵。”
辛野裳见她主动提起,便道:“此是小事,何足挂齿。”
女官微笑:“贵人不提,自是最好不过了。可若是贵人今日当真拦住了公主,那……倒也未必是好。”
辛野裳道:“为何?”
女官叹道:“那公主势必要远嫁东都,沦落人手,何其凄惨。”
“这是公主的意思?”
“公主自不愿去东都,毕竟公主心中的如意郎君,已有其人。贵人自然清楚。”
辛野裳本来猜测她是公主的心腹,自然是为公主说话,可听了这句,心中一惊:“你……”
女官上前一步,盯着辛野裳道:“贵人可知道为何国主并没有传召您侍寝么?”
辛野裳屏息。
“倒不是因为贵人看着年纪尚小的缘故,”女官抿嘴,是一个略带讥诮的笑:“须知国主最喜年幼的女子……从来,因被召幸、挨不过去的也有。”
辛野裳毛骨悚然,强行按捺心头惊疑:“那到底是为何没召我?”
这连日来,她一直悬心,只以为哪天就会被召侍寝,也暗自给自己鼓劲打气。
但是打听到说,国主眼下正宠一个新进宫不久的美人,所以没心思理她。
而女官的一句话,打破了辛野裳残存的那点侥幸。
女官微笑说道:“您是世子之妹,身份尊贵,世子自会替您安排周详。”
辛野裳这才明了,竟是容均天一早替她做了“打点”,而这名女官显然也是容均天的人……这么说,殿上那一拦挡,也是世子的意思。
他是有意借公主之手,挑起东平跟西川的这场大斗?!
公主朝堂上斩杀东平使者的事情,很快掀起轩然大波,坊间传言,东平皇朝不日将兵临西川。
毕竟两国相争不斩来使,这也是约定俗成的古礼。
杀了使者,那就代表再无和谈的可能,只剩下刀兵相见,而区区西川又怎能抵挡东平大军?
危难之时,一人临危受命,正是原本在襄城的襄王世子。
容世子领国主旨意,出城跟东平“和谈”。
但西川杀东平使者在先,如今东平正磨刀霍霍意图报复,又岂会答应什么和谈?
所以说世子若去,只怕凶多吉少。
容均天在临行之前进宫了一趟,辛野裳早早等候多时,却半天不见人,催问了两次,才得知世子被公主请了去。
公主对于容均天的心意可谓路人皆知,辛野裳也不会从她手中抢人,可等了半天毫无动静,她实在不耐烦,便踱步出宫。
且等且行,不知不觉离开本殿,辛野裳暗暗期盼在路上会遇到容均天,可将到公主寝殿,仍是不曾见着人。
正在这时,一名小宦官从公主宫中走出来,一眼看见她,赶忙走上前,满面堆笑:“贵人怎地来至此处,可是为了世子?”
辛野裳进宫后,先是求情赦免了奉果宦官的罪,又冒险救了那被公主惩戒的女官,此事在后宫之中人尽皆知。
加上她人生得好,且性情纯良,实在难得,所以西都宫内的这些太监宫女,无不敬重喜欢。
见她点头,小太监有点神秘兮兮地劝道:“贵人还是先回去,莫要在此刻打扰的好。”
他没说缘故,辛野裳却知道公主这里的事情不便细究。
正要走,又转头问道:“世子是何时来的?”
小太监抿了抿唇,意味深长地:“约摸着快有半个时辰了。”
辛野裳心头一震,隐约明白了小太监眼神里的含义:半个时辰,难道只是谈天论地?
正在此刻,只听隔墙一阵琴声悠扬,动人心弦,竟是从公主的殿内传来,伴随着容怡公主欢快的笑声。
辛野裳听着那婉转的琴音,垂眸:“我先回去了,不必把我来此的事情告知任何人。”
小太监忙道:“贵人放心,我绝不多嘴。”
辛野裳折身往回,将越过一丛盛开正好的木槿花,望着那娇艳怒放的颜色,缓缓驻足而立。
看似打量着花,可她心里把进西都到如今的种种都想了一遍,容均天的所图,辛野裳慢慢地看清楚了。
眼前有些模糊,等发现那木槿之间有什么可疑的蠕动之时,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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