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一天，林恳送完王琪后留下轮值的法克和泵子继续守候，自己一如既往的来到了图书馆八层。

照旧搬了一大堆实体书籍堆满桌子，低着头一边翻阅一边不时的从上面抽下一本替换或应证，尽可能的想要在字里行间寻找到更多的蛛丝马迹。

圆滚滚的监控机器人安安静静的悬浮在身旁，不发出任何声音打扰到他，但他的耳中仍时不时的出现交流电的声音和通讯频道的白噪声。

林恳已经习惯了，比起外面这里的干扰已经低了太多了。

辅脑的皮米化进程一直在缓慢推进，他对电波信号也越来越敏感，图书馆内过滤后的统一信号源还好点，外面人多的地方人手至少一个的智能终端，每次使用时他离得稍近都会出现幻听。

不知是不是错觉，听惯了这里的“噪音”后他逐渐品出了一些规律，虽然不知道具体内容但大致

能体会到监控机器人在跟图书馆的主系统交换的信息是好是坏，比如摘下手套作势去摸那些书籍，耳中的噪音明显频繁且剧烈起来。

此外他还有种感觉，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他。

这种感觉的由来他无法解释，只记得有一天心里突然悸动了一下生出一股冥冥中的感应，眼睛不由自主的落到了百年圣战的相关资料上并兴起了浓厚的兴趣。

当时没有察觉，等他看完之后做出了那些推论，他才猛然发觉自己的异常。

起初他以为自己是想多了，可后来这种感应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尤其是他遇到困惑的时候，那股凭空而来的直觉总能帮助他找到最合适的书籍解惑。

难道这就是爱丽丝说的超级直觉？

仔细想想又不太像。

无论他还是夜郎，他们都是在面对危险或具备威胁的目标时才会生出直觉感应，如此放松的状态

下他还从来没对无害的东西出现过反应。

而且他现在的感应比起直觉更偏向于召唤和引领，并不是源于自身，而是冥冥中有什么东西在帮助他。

就像现在，他比照着GC和AC两份时间表研究百年圣战里的一个案例的位置和时间点，碰到疑点的他疑惑刚起，耳中就响起一声微不可查的刺啦声，紧跟着脑中就出现了一本史籍的名字，而且并非社会史而是科技史。

拿过那本名为《现代物理发展史》第三卷的厚重书籍放到眼前，没有翻开，而是皱眉凝望四周。

周围寂静得落针可闻，一排排码放整齐的书架绵延到视野尽头，恰好好处的柔和灯光让偌大的区纤毫毕现，没有第二个人存在，也没有鬼影飘荡。

“有人吗？”

林恳问道。

一连问了三遍，声音一次比一次大，直到最后一次近乎轻喝时才终于有一个声音回答了他。

“警告，图书馆内严禁喧哗！警告一次，再次喧哗，累积三次后将会处罚您500信用点，扣除10学分。”

挠挠头，林恳闭上了嘴。

虽然王琪说普通的学分对她不值钱学术积分才最重要，关乎到她是否能顺利取得博士学位，但林恳依然不敢造次，他可不想给王琪惹麻烦。

况且银蓝信用点与流浪者星域的实体货币兑换难度大汇率还高，一个信用点少说能兑换二三十枚铂币，王琪不在乎林恳却心疼得很，上次失神摸了书一下直接罚了2000肉疼得他想挠墙，这要是再罚上500，他真的得考虑下趁着“天赋异禀”还在客串把牛郎出去挣点钱了。

最后打量了一次左右，确认除了自己没有人在，林恳暂放疑心低头翻阅起来。

哗啦啦的翻书声频频响起，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在其中一页找到了能帮到自己的东西。

三本书放在一起相互应证，林恳频频点头脸上逐渐露出了然的微笑，解决掉困惑的他合上书本准

备伸个懒腰放松一下，胳膊抬到一半时他猛然翻身后跃远离桌子，半跪于地稳住身形，藏在靴子里的两把陶瓷匕首已然紧握手中。

桌子对面正对他的位置上，一个白胡子的秃顶老头不知何时坐在了那里，一言不发的凝望着他。

老头的胡须又长又密遮住了半张脸，鼻子往上的眉目隐隐有些熟悉，惊魂稍定的林恳想了半天也没能想起在哪儿见过他。

最惊人的还是对方无声无息坐到他对面的本事。

林恳对自己的警觉性相当自信，他坚信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人摸到他身前坐了这么久还不被他察觉，可对方做到了，而且还是个行将朽木的老头！

惊骇中，他的第一反应是幻觉又出现了，右手匕首轻轻一挥在左手手背上刺了一下，鲜血流出痛感传来可老头并没有消失。

使劲咬了咬舌尖也没用，林恳小心翼翼的启动终端扫描了一下，终端上显示的画面中有老头的存在，他心头一松又是一紧，知道对方不是幻觉，而是

比幻觉更让人无法相信的活人。

等了半天没见老头动作，仍如之前一样凝望着自己，眼神凝定一丝波动都没有。若不是胡须随呼吸缓缓起伏，林恳会以为他是个蜡像或者死人。

“你是谁？”林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