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西卡的微笑

没理地上尸体，林恳紧张的看向杰西卡。

杰西卡衣不遮体满身狼藉，原本明亮的眼睛此刻瞳孔涣散残留着恐慌，脸上挂着古怪的笑意，身体也在不自然的抽搐，只有两条胳膊还在循着最后的意识乱挥反抗着，可绵软无力的样子与其说威胁更像是在诱惑人。

草他吗的，狗娘养的下药了！

林恳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抬脚照着尸体的脑袋重重跺了两下，脑袋不堪重击顿时塌了半边。

“杰西卡，杰西卡？醒醒，是我！”

轻轻抱起杰西卡用力拍打着她的脸颊，杰西卡回神了片刻，但随即藕臂一拦缠上了林恳的脖子，眼中的最后一丝清明也即将隐去。

手边没有合适的解药，摩利身上倒是有军用兴奋剂，但注射了只会让情况更糟。

一狠心，林恳狠狠抽了她几个嘴巴子，见还是无用索性一指头抠进了她的伤口里，剧痛登时让杰西卡惨叫出声，涣散的瞳孔里也终于泛起一抹明意。

“杰西卡，醒了吗？能认出我来吗？”

努力收拢瞳孔对着焦距，模糊的视野中杰西卡终

于看清了林恳的样子，心头一震，气若游丝的说道：“你…林恳？你不是死了吗？你没死？”

“走，我带你离开！”时间紧迫，没法解释也不能解释，林恳手一抄就要将杰西卡横抱起来。

“别…”

按住林恳的手，杰西卡虚弱的笑道：“来不及了，带上我还会让你也暴露的，你走吧，别管我了。”

“我…”

很想说我能救你，但这句话卡在嗓子里怎么也说不出。

身在曹营，周围全是银蓝人，以杰西卡的情况两人走不出三条街就会被人堵住，刚才一时冲动险些犯错，林恳又后怕又无奈。

“该死！”

狠狠捶了下墙壁，林恳眼眶泛红。

感觉自己又将失神，杰西卡用力咬碎舌尖刺激自己振作，努力挤出一个血淋淋的甜笑望着林恳。

“这是我们的宿命，你知道的。虽然很不甘心，但我愿意接受，而且临死前能再见你一面，我已经很知足了。”

见林恳表情愈发狰狞，她微笑着努力抬手摸上林

恳的脸，发现自己蹭了林恳满脸的血迹后又赶紧放下手，目露歉然。

用深呼吸强迫自己平静，林恳轻声问道：“有没有什么遗言，或者什么愿望？”

“没有了，把那颗手雷给我就行了。”

杰西卡微笑道，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黯淡下来。

“其实我还是有个愿望的。如果有来生，如果来生世界还是这个样子，我希望自己不是个人，或者在懂事前就能死掉。”

说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是不是很没出息？”

林恳再也忍不住，两行热泪顺颊滑落。

他拼命摇头，哽咽着说道：“一点都不，你是最有出息的，比谁都有出息！”

这时脚步声传来，同时传来的还有询问声。

门口的卫兵们良久听不到里面的动静有些担心，先前劝阻的那个少尉冒着被臭骂的风险带人进来查看，碍于摩利的淫威这才没有直接冲进来。

“快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杰西卡催促道。

抹了把眼泪，林恳点点头，将手雷拉开保险放到

杰西卡手里握住，深深看了她一眼。

“保重。”

“等等！”

刚要离开，杰西卡忽然叫住，一番挣扎后她轻声问道：“你，能不能最后吻我一次？我忽然有点怕，怕自己没勇气松手…”

没有犹豫，林恳当即探头俯身，一个饱含血腥味和泪水咸味的深吻烙在了唇上，也烙在了心里，直到催促声又起脚步声更近，他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保重，来世再见！”

“还是不见了吧。”

杰西卡泪眼朦胧，疲惫的笑道：“太累了，我想自由。”

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她一眼，林恳猛然转身悄然离去。

少尉带人问了半天没得到回应，鼻息里突然闻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心感不妙赶忙冲了进来，见到包着脑袋躺在地上的摩利大惊失色，又看见杰西卡冷然的微笑和她手中即将击发的手雷，一群人更是惊骇欲绝。

“平等万岁，自由必胜。”

平静说完，手指松开，一片惊呼声中强光迸现，

吞没了整间店铺，也湮灭了所有的丑陋。

林恳刚离开没多远爆炸就发生了，人登时被掀飞了出去。

碎石铁屑刷子一样扫在背上，顿时衣衫褴褛血痕纵横。

没有理会伤势，林恳站起身飞快的朝身后看了最后一眼，混进奔逃的人群逆着闻声赶来的军队离开了现场。

再也没有心情去酒吧厮混，他铁青着脸浑浑噩噩的回到卡萨比学院，半真半假的将伤势由来一说，打消了门卫和闻讯赶来的于童伟的怀疑后，一头扎进了自己的屋子闭门不出。

得知林恳受伤，王琪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赶了回来，老苏四人更是吓了个半死，既感叹自己的主心骨够倒霉又庆幸他够幸运没被卷进爆炸的致死范围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