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

老布里的一席话让夜郎明白了什么。

“你千里迢迢把我叫过来保护爱丽丝，真正的目的其实为了让我跟她一起走？”

老布里微笑道：“确实有这个念头，本来还有些犹豫，现在我这个样子，你不走也得走了。原来还担心错过了，现在有林恳在这儿，以我对爱丽丝的了解她应该也没有走，所以你们还是有离开的机会的。”

林恳点点头，爱丽丝确实没走，不仅她，连伊莱恩那个小妖精也没走，卡恩斯的汇报他听得清清楚楚。

想起伊莱恩，林恳就满心复杂，为了自己她竟然以身犯险前来谈判，这份情欠得太大了，他都不知道再见时该怎么面对她。

叹了口气抬起头，发现老布里看着自己，眼神通透似乎看破了自己的心事，林恳脸一热，赶忙低头咳了两声掩饰情绪。

挣扎着摸了摸林恳的脑袋，老布里递给夜郎一个眼神示意其靠近，而后抓着她的手跟林恳的放在一起，自己的手放在最上面用力按住。

“你们都是我教出来的学生，性子也很像，都有

各自的坚持和倔强。我不求你们短时间内放下恩怨，只求你们暂时放下芥蒂和平相处，这个时代单打独斗是有极限的，相互扶持才能走得更远。林恳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归属，他的心比你更坚定，眼光也比你更长远；建国的性子比你更谨慎，思考问题比你更缜密更理智。你们两个如果能好好合作，不敢说建功立业，好好活下去是绝对没问题的。爱丽丝跟我说了很多流浪者星域的事，那里虽然很乱很落后，但是却跟平等同盟成立前很像，没有统一的政权使得那里保留了很多银蓝和平等同盟没有的纯净，去吧，那里应该能找到一方净土，你们会找到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的。”

老布里的话说到了林恳的心坎里，他确实找到了自己的净土，那颗让他无比想念的浑黄色星球。

只是有件事他很奇怪。

“建国？”

“就是我！”

夜郎用空着的手指指自己的鼻子。

“假人生里我叫赵建国，是个纯爷们儿，这具身体我取名叫佐佐梨夏，来历嘛你个小屁孩儿应该不懂。后来觉醒，突然发现老子真是个女人，俩名字都不合适了，我就给自己取了个新名叫夜郎，一次七夜郎的夜郎，以祭

奠我逝去的青春和小二哥！”

夜郎满怀伤感，林恳听得毛骨悚然。

“草，你个老司机！”

猛地抽出手反复擦拭，先前引人遐思的柔腻感此时想来分外恶心。

夜郎乐坏了，故意挺着胸凑到林恳面前，张开双臂娇滴滴的问道：“想不想让哥哥抱抱？”

“草泥马的死人妖，滚蛋！”

一脚踹了个空，林恳气鼓鼓的看着满脸坏笑的夜郎，心里暗叹这么好一具皮囊里怎么就装了个这么肮脏的灵魂。

想到灵魂，他突然冒出一个念头，狐疑的上下打量了几眼。

“你叫赵建国？”

“嗯哼！”夜郎点点头，“有意见？”

“你假名用的是佐佐由纪和早川梨夏？”

“有这俩人吗？没听过，不出名吧？我用的是佐佐绫波和麻里梨夏！”

“我去，差了快一个世纪了！”林恳咋舌不已，心里暗暗感激老刘孜孜不倦的“熏陶”，要不他还真想不起这俩太奶奶级的岛国女优是何许人也。

夜郎感觉不对：“你什么意思？什么一个世纪？”

老布里也满心好奇，瞅着林恳琢磨着他打的什么哑谜。

按捺着激动，林恳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地球人？”

夜郎眼当场就直了，肃然的上下打量林恳。

“你也是？”

林恳还是不敢确定，补充道：“我说的地球在太阳系，由1颗黄矮星、8颗大行星以及5颗矮行星组成，外层由柯伊伯带和奥特星云笼罩！”

“不对，是九大行星！”夜郎认真纠正，“不管那帮傻逼专家怎么说，冥王星在老子心里那就是行星，说它矮的都去吃屎吧！”

林恳再无怀疑，满眼复杂的看着夜郎。

“你真是超觉醒者，咱俩同出一源，除了布隆，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假记忆里是地球人的匹诺曹。”

夜郎也明白了过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林恳，白皙的脸蛋儿上迅速飞起兴奋的潮红。

天启之后，觉醒者很少会提及自己的过往，但相熟之后还是会谈论一二互做笑料。

夜郎刚离开适训营时跟林恳一样，也是一名普通的天启战士，跟战友谈论时他听过各种稀奇古怪的假人生，神仙啦国王啦魔法师啦修真者啦什么玩意儿都有，甚至还有人自称狄阿波罗，唯独没有人“来自”地球，她难免心生孤寂。

直到今天，她终于碰到了一个“同乡”，虽然是假的，可兴奋之情仍难以抑制，便是先前的恶感也难以阻止。

激动的看着林恳，夜郎突然问道：“你说的同出一源是什么意思？”

“这个以后再解释，我问你，你是天朝人吧，哪年生的？”

“1995年，你呢？”

林恳呲了呲牙：“205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