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凝重,主动开解她道:“我不是都说了吗?在公馆里吸/毒吸死了底层新人类很常见。尤其是像是这种边境地带,稳定高于一切,小打小闹越多,话题度越高,引起大众议论机会越多,越不利于稳定,所以,这边的警察受到的培训基本都是小事速战速决是最好的,他们不会做过多调查和怀疑的。”
“可是死的是新人类,这算小事吗?”
“新人类怎么了?”梳雾反问道,“C级新人类有足足1.2亿人,少那么几个没用的家伙,这不是很正常嘛?”
“你不要用相同的借口反复搪塞我。”白寿眉扭头看向梳雾,从怀中取出信封道,“你刚才说,吸/毒昏厥过去的那个醉鬼,有一定概率记得断片之前发生的事,就算联合警防署的卧底帮我善后,这个醉鬼也会怀疑丢掉的信是不是在我手上,导致打草惊蛇,对吧?”
“没错。”
“但事实上,这件事很好解决,甚至我当初根本不需要撕下信的一角烧掉。”白寿眉道,“我完全可以利用他昏厥的时间将这封信交给联合警防署,只要让他昏迷的时间足够长,在他昏迷期间让联合警防署破解信上的内容,再将信完璧归赵,这岂不是更不会引起怀疑?”
白寿眉道:“如果他确实记得是我逼他吃下的毒/品也没关系,大不了我和联合警防署的卧底演一场戏,就说我因为害怕他逼我吸/毒,一时之间想谋杀他罢了,只要信还在,无论他记得什么,我都能以普通打工隐圣女的身份搪塞过去,让他放下怀疑,不去打草惊蛇。”
梳雾笑了:“既然你这么想,当初为什么要烧掉信的一角呢?还专门造出什么吸多了火烧自己衣服的戏码……”
“因为我当时吸了。”白寿眉道,“我的思维明显受到了毒/品的影响,变得有些跳跃,做了一些看似有逻辑但又漏洞百出的行为,可我现在很清醒,我意识到了一件事。”
“什么?”
“比我偷走他的信更容易打草惊蛇的行为,不就是杀了他这种行为吗?”
“……”
“无论你是怎么杀的人,但是这个人死了,信没了,这难道不是天大的打草惊蛇吗?”
“……”
“所以我刚才一直在想,你到底要做什么。”白寿眉道,“我在判断你,到底是什么身份的人,到底是不是你口中所谓的‘要推翻新人类政权’的人。”
梳雾听了,也不慌,一脸淡定地问:“所以,你的结论是什么?”
“我一开始认为你是通过杀了这个醉鬼在给醉鬼的上级报信,意思是告诉上级,消息已经泄露。可是你们的上级会是谁呢?会是什么立场?”白寿眉道,“你的上级是联合警防署的敌人,而联合警防署所拥护的政权也是我的敌人,那么,敌人的敌人,就有可能是暂时的朋友。”
白寿眉双手环胸:“于是我又从另一个角度想,你在拿到信的瞬间就知道该如何破解信上的内容,并在看完内容后对送信人杀人灭口,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就是这封信真正的上级呢?”
说到这里,白寿眉看向梳雾道:“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你要做什么?”
听白寿眉如此分析自己,梳雾沉思了几秒,转头笑了起来。
片刻后,她停止笑容,看向壁炉里的篝火,目光虚无地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
“你认为自由是什么?”
白寿眉想了一下,她一时间其实也不知道自由是什么,于是将曾经在清华大学听某位学姐说的一句话搬了出来:“自由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是你当你不想做什么的时候,你有不做的权力。”
梳雾想了想这句话,没有给出评价,而是又道:“那你觉得,以圣女现在的实力,能够拥有说‘不’的权力吗?”
白寿眉不假思索地摇头:“不可能。”
梳雾又问:“即使圣女非常努力地学习?”
“不可能,学习的规则是新人类创造的,当他们觉得圣女造成了威胁时,只需要更改圣女在学习方面的制度就行了。”
“即使圣女高举人权的大旗?”
“不可能,就算圣女喊得再激烈,没有力量的呼唤要么换来别人的施舍,要么换来别人的镇压,但换不来真正的自由。”
“即使……”
?“都不可能。”白寿眉直接打断了梳雾。
作为一个从小做惯了太妹的人,她深谙在这个社会上生存的底层逻辑。
——没有“拳头”的人不配谈条件。
从小到大,那些文绉绉想对她讲道理的人,总是话还没出口,就被她一拳揍趴在了地上,因为在她的潜意识中,这些连和她对抗的资本都没有人的,不配跟她谈条件。
于是白寿眉道:“活在别人创立的制度下,就算你再优秀、再能干,只要你手上如果没有足以撼动对方统治地位的武器,一切都是徒劳。”
“没错。”梳雾很赞同地扭头看向白寿眉,“手上没有武器的我们,无论怎么挣扎,都会像月那样,即使身为S级,却依旧苍白无力,感觉一切都是徒劳,所以……我说现阶段能够打败新人类的只有新人类,你认可我的说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