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你这个孽种!”
完了,全完了!
纵然父皇不杀我,这“怡亲王”也定然保不住了!
得罪了这许多人,若是没了王爷的身份,我还如何在帝都生存下去!
一想到接下来可能面对的后果,各种各样恐怖的念头在李荣脑中你方唱罢我登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几乎要将他生生逼疯。
“孽畜,还不认罪么?”见他抱着脑袋发呆,李九夜愈发光火,恨不得一脚将这个亲生儿子踹到彼岸世界去。
不行!
不能放弃!
否则我的下场,只会比太子更惨!
在强烈的求生欲促使下,他脑中忽然灵光一闪,“砰”地一声伏倒在李九夜脚下。
“父皇,父皇,儿臣知错了!”他嚎啕大哭,涕泪俱下,脑袋不停地撞击地面,很快就将皮肤磕破,鲜血顺着额头汩汩流下,“只是儿臣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大乾啊!”
“一派胡言,你这哪里是为了大乾?分明是恩将仇报,陷我李氏皇族于不仁不义之境!”李九夜见他满脸鲜血,形容凄惨,心中略微有一丝不忍,却还是厉声斥责道,“事到如今,还在想着狡辩,当真是不知悔改!”
“父皇,如今上官家风头太盛,几乎掌控了帝国的经济命脉,俨然是大乾第一家族。”李荣摸了一把眼泪鼻涕,哽咽着说道,“儿臣每每思及起前些日子的谋反之事,便觉忧惧不已,害怕上官家重蹈萧家覆辙,再令百姓蒙受刀兵之祸,冥思苦想之下,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啊!”
“好个无耻之徒!”
得亏李九夜来得及时,上官明月并未服下“血灵种神散”,此时听了李荣的谬论,不禁气急而笑,“分明是想谋夺我‘盛宇商行’财产,却还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虚伪作态,当真令人作呕!”
“上官家主乃是深明大义之人,岂是萧擎那贼子可比?”李九夜虽然犹在斥责李荣,语气却在不知不觉间缓和了一些,已然没有了先前的气势。
“父皇,上官家主的确忠于大乾,却难保他的子孙后代也人人如此。”李荣从皇帝话语中,听出了一丝玄机,顿时精神一振,嗓音不觉响亮了几分,“可一旦商行财产划归儿臣所有,便算是皇室资产,待到儿臣与上官小姐成婚之后,咱们两人的孩子既是李氏皇族,又是上官家主外孙,可以顺理成章地接管商行,岂非皆大欢喜之事?”
“话虽如此,你却终究是以卑鄙手段,谋夺了上官家的资产。”李九夜的反驳愈发软弱,不似在训斥儿子,反倒更像是在相互讨论,“若是都似你这般巧取豪夺,岂不要遭天下人唾弃?”
“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率土之滨莫非皇城’,父皇乃是大乾天子,九五至尊,这片土地上的财产,本来就都属于您!”李荣谄媚地说道,“‘盛宇商行’不过是在替您打理财物罢了,何来谋夺一说?”
“说得好听!”上官明月冷笑一声道,“若你真是如此想的,又为何不逼我将财产转移到陛下名下,反倒要统统赠送与你?”
“父皇!儿臣的确有些私心,如今已经知错了。”此时的李荣已经豁出去了,对于上官明月的指责完全不加辩解,只是不停地蛊惑李九夜道,“可儿臣还是坚信,似‘盛宇商行’这样的庞然大物,唯有掌握在帝国手中,才能防患于未然,于国于民,都是大有裨益啊!”
“荣儿,你说的这些,朕又何尝不明白?”李九夜叹了口气,眼神游移,表情不停变换着,“只是这般做法,那些权贵们是不会同意的。”
言下之意,竟似是认同了李荣的谬论。
“父皇,您也知道儿臣有一种‘血灵种神散’,可以在不损伤智力的情况下,操控他人心神。”李荣继续怂恿道,“只要将这屋里的人全部控制起来,令他们服下此药,到时候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外人又如何能够知晓?”
“这……”李九夜眼神一凝,居然颇觉意动,“你这药物可靠么?会不会半途失效?”
“父皇!”李忆如旁听两人对话,见李九夜居然被三言两语就给带偏,不禁目瞪口呆,内心升起一股五雷轰顶的感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包括酒尊者在内,在场之人亦是神情大变,纷纷露出戒备之色。
“请父皇放心,儿臣的这种药物,来自‘诸葛草堂’。”李荣对于李忆如的愤怒毫不理睬,兀自说道,“一旦服下,无物可解,至死有效。”
李九夜闻言默然,只是低头沉思,再也没有说话。
换做从前,他自然不会被这般轻易地说动,然而萧擎的谋反、太子和舒殊的背叛,却对他的思维方式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令本就多疑的皇帝愈发不愿意相信任何人。
而两处边境失守,更是给帝国财政带来了巨大负担。
李荣在这个时间点上提出谋夺商行财富,好巧不巧地契合了李九夜此时的心境和需求,居然令他颇为意动。
“酒老,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