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堪迟钝地抬起眼来。
“?心操君。”
带着富含些许疑问投来视线,花濑还是率先简短地问好,但心操的目的似乎并不在她,而是在略微颔首作出回应后看向了面无表情的轰。
“轰焦冻。”心操语气微妙地盯着他,“体育祭上见。”
“如果有那个机会的话。”轰从容地回应,脸色没有分毫变化,说出的话却不知继承了谁的精髓,“希望你能坚持到和我对战的时候。”
心操倏忽挑眉:“口气很大嘛。”
“能直接到我眼前挑衅的你才需要反思这点。”轰轻松地反击,视线自下而上平静划过,打量中透露出使人如无物的淡淡孤傲,“觊觎别人的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对面绿谷额头上的汗都快变成实质滴落下来,目光瞥到叉起一小块苹果的花濑,后者仿佛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修罗场中,回应过来的眼神堪称纯然,是完全、分毫没有感受到有什么异样的坦然。
“………”
这么看起来都不知道到底该说是哪边比较悲哀了。
绿谷趁此机会向最近都没什么机会好好交谈的花濑小声道:“搬家的事已经都安排好了吗?”
“嗯,学校这边会有人去帮忙。”花濑点头,“放学之后我去收拾需要拿的东西就行了。”
“虽然这么说有点蠢,不过……会害怕吗?”
绿谷忐忑不安地问。
花濑以为他在问上次的事:“还好,毕竟有惊无险。”
“不,我是问关于住校……应该只有你住校了吧,从雄英并无宿舍的记录看来。”
“确实没有同样的先例。”花濑就事论事,“据说我住的那栋楼是改动后特意腾出来的,应该是临时决定的。”
“那么,”绿谷为难地握紧了手指,“一个人的话,果然还是有些困难吧。”
“?出久是觉得我独自住校会害怕。”
“多少……会有点吧。”
“可是我不是一直都这么过来的吗?”像是为绿谷这番发言感到不可思议,花濑微微睁大了眼,光芒更轻易地投入她眼底,凝出盛阳下波光粼粼的折射效果,此刻内里浸透着真心实意的不解,她尽量表达出自我的本意,“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学校比家里要安全得多。”
从情理考虑,她说得分毫不差,甚至是绝对正确的。然而那多少没有人情意味的言辞与思考方式不带任何留恋,仅凭“这样更安全”的角度出发,椎名花濑与其他人所不同的思考方式在此时终于完全地显露出那份不协调感,这使得绿谷不禁随着她的动作跟着睁大了眼,但却并非是惊讶,而是浸满了几乎要哭出来的颤动与难过。
“……我说错话了吗?”
花濑有些紧张地盯着他,“出久?”
“不、没有……”
绿谷慌乱地低下头掩盖表情,手掌胡乱地在眼睛上抹了一把,再抬头就清楚地感觉到这方气氛都不对了,其余班级对峙的人倒是都已经走了,但神色复杂难辨的爆豪和微微皱着眉的轰以及同学们,似乎都像他一般察觉到了花濑身上那股不容忽视的违和,于是在这片寂静中,绿谷终于鼓起勇气将弯弯绕绕这么久后的心底真言吐露,“如果是改动了一栋楼的话,那么,我也去申请住校的话应该没有问题吧?”
“应该没有问题,不过你为什么要住校?”
花濑这方刚说完,身侧的轰已经颔首道:“就这么办吧,正好我不太想费心力回家。”
“轰?”
“可以的话,我也想试试看。”八百万跃跃欲试道,“我从来没有住过校,很想体验一次。”
爆豪不屑地别过脸去,没有发言。
方才与其他班进行针锋相对的交锋后,他的神情间带着份不容忽视的笃然,难得的沉静而不是草率开口。
当天下午。
相泽面对桌上那数份住宿申请,沉默了足足有五秒后,满脸冷漠地拨通了校长室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