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不着痕迹地将花颜的命令传到了线人手中,线人收到命令后,虽然震惊,但还是义不容辞片刻不缓地将花颜的命令执行了下去。
三日后,武威侯府公子宅院进了一位不速之客,这人是一个不起眼的黑小子,年约十六七岁,貌不出众,人也瘦瘦小小的,扔在人堆里让人找不出来。
他背了一个大包裹,大约有数十斤重,青天白日地避开了武威侯府的护卫,翻墙跳进了苏子斩的院落。
他一落地,青魂的剑瞬间出销,同时低喝,“什么人?”
他的剑比他的话快得多。
这人一个后仰翻,便避开了青魂的剑,同时开口,“给你家公子送救命药的人。”
青魂眸光现出一抹讶异,似是惊异这来人竟然背着重物能如今轻巧地躲开他的剑,他闻言收了手,不由多打量了来人一眼,小小年纪,其貌不扬,没想到武功竟不错。他冷木的声音继续问,“什么救命药?”
这人站稳脚,上上下下打量了青魂一眼,嘻嘻一笑,“世间搜寻不到的好药,我带来了十多种。你要想知道,等我见了你家公子,就知道了。”
青魂冷木着眼睛看着他,“你是为着自己?还是奉谁之命?”
这人道,“自然是奉命,否则谁愿意来招惹子斩公子?嫌命活的不够长吗?”
青魂不可能轻易放他去见苏子斩,冷木地问,“奉何人之命?”
这人闻言似是琢磨了一下,才说,“我家少主,在京城,似乎人人都称呼她为太子妃。”
青魂一惊。
这人扬起脸,问,“我可否能见你家公子?”
青魂还剑入鞘,“跟我来。”
这人点点头。
青魂将这人带到了苏子斩的书房外,冷木的声音禀告,“公子,有人奉太子妃之命前来见您。”
苏子斩正站在窗前揉虐一盆玉兰,他手指过处,玉兰花似是禁不住他带来的寒霜,叶子在他手下不多时便一片霜白,然后一寸寸似有枯萎之势。
他面无表情地揉虐着,似就在等着它干枯。
青魂的声音响起后,他揉虐花叶的手停了停,清寒的声音“哦?”了一声,“什么人?”
青魂说,“您见了就知道了。”
苏子斩撤回手,缓步走到门口,伸手打开了门,那人和他背着的包裹出现在他眼前,他冰寒的眸子将人看了一眼,来人只觉得被他看的通体冰寒,他回转身,又折回了房内,冷声道,“进来。”
青魂让开门口,那人背着包裹踏进了书房。
苏子斩坐在软榻上,姿态随意,但又带着说不出的冷意,问,“姓甚名谁?你说是奉了太子妃之命,她何故派你来?”
这人只感觉如今明明已经入夏,到处都是风吹花暖,偏偏苏子斩这院落和这书房都如寒冬腊月,冷得很,他搓了搓手,说,“在下安十六,少主命我来给公子送药,顺便给公子传一句话。”
苏子斩听他称呼花颜为少主,挑了挑眉,问,“什么药?何话?”
安十六将背着的包裹放在苏子斩面前的桌案上,“这些药,公子看了就知道了。我家少主传的话是,请公子见到我之后,即刻启程前往西南,她会在两千里之外玉石镇的桃花谷等着您。”
苏子斩一怔。
安十六瞧着他,这才趁机打量这位传言中心狠手辣的子斩公子,他隽逸绝伦的容貌被周身寒霜的气息笼盖,即便他闲适地坐在那里,似乎周身也对人放出冰箭,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这位子斩公子,比传言还要让见他的人觉得危险十分。
他不太明白自家的少主怎么就如此轻易地将多年收集的奇珍好药这般轻松地给了他。要知道这十多种好药,遍布天下,如今万金难求一样。
苏子斩怔愣片刻后,伸手解开了包裹,里面十二个长宽不一的锦盒,缝隙都用蜜蜡封着,每一个锦盒上都有清秀字迹撰写的封条,十二个锦盒,是十二种天下难寻的奇珍好药的名字。
他看到了九炎珍草,也看到了五百年人参,还看到了血灵芝、兰冬虫、紫红乌……更甚至,还有一株玉雪莲。
世间名贵万金难求一样的药,如今都摆在他的桌案上,且十二种。
从小到大,他便是靠各种名贵的好药来养着这副身子,小时候,寒症发作得少,隔两三年发作一回,随着他渐渐长大,一年一回,如今已经到了半年甚至几个月一回了。
武威侯府早就再拿不出好药,这些年,都是从天下搜寻,名贵的好药除了民间搜寻外,再就是搜寻各大世家珍藏的。多年下来,几乎搜寻殆尽。
上次寒症发作,云迟手中有一株五百年人参,他拒服。陆之凌拿出了他手里的最后一株九炎珍草。
他觉得,再活不了多久,下一次寒症无预兆地再发作时,他这一条命也就到此为止了。
可是不成想,如今摆在他面前的这些好药,便是他延续的生命力。
他盯着看了片刻,脑中无论想了多少千回百转的东西,但面上依旧是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许久,他慢慢地抬头,看向安十六。
安十六想着不愧是子斩公子,这些好药摆在他面前,未见他变幻一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