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觉得巧合多了,便不是巧合了。
她慢悠悠地看着窗外对安书离说,“程子笑最特别的产业是药铺,在他的药铺里,没有不卖的药,无论是良药,还是毒药,亦或者……”她转头瞟了安书离一眼,吐出两个字,“媚药。”
安书离脸色顿时清冷一片。
花颜笑着说,“昔年,我为哥哥治病遍寻好药,到了北地,彼时,程子笑的产业在北地才崭露头角,我曾以为他靠的是北地程家,后来发现不是,不过我也没查他底细,如今不必查了,原来他依靠的是当朝的赵宰辅。”
安书离脸色攸地有些寒了。
花颜随意地说,“妩媚之药,独霸天下,我早先还在想,这药这几年几乎已经绝迹,还哪里会有,倒是忘了程子笑了。他有妩媚,不稀奇。”
安书离不说话。
花颜知道他心情不好,能让素来温润平和的书离公子露出这等神色,也是难得一见。不过她十分好奇,赵宰辅为何要这般打安书离的主意,竟然要对他用妩媚?按理说,他只一个女儿,若是好好地与安阳王府说亲,这亲事儿……
她想起安书离听闻是赵清溪时,果断地说不娶,便想着大约赵宰辅也是知晓的。所以,为了女儿,用上了这般法子?
赵清溪自小是依照太子妃皇后来培养的,云迟不娶,本来想与武威侯议亲苏子斩,但苏子斩失踪了,而陆之凌留在了西南境地,四大公子里,如今只剩下安书离了。
赵宰辅大约觉得,她的女儿,不能嫁给太子,也不能嫁次了,总要四大公子之一。
安书离的一趟西南之行,让赵宰辅看到了他的本事,即便他淡泊名利,如今不受封赏,但将来前途也不可限量。所以,他不惜用这个法子,来促成这一桩亲事儿?
试想,安书离无论多不想娶赵清溪,但一旦中了妩媚,不能控制,对赵清溪做出些什么失礼之事,那一定是非娶不可的。
她忽然很好奇,赵清溪可知道赵宰辅这一番算计?
他如此不惜手段地算计,是否也是因为坐在宰辅的位置上坐久了,舍不得放出手中的权利?云迟不选赵清溪而选她,让他心下不踏实了,觉得云迟对赵府没那么和善,所以,拴住安阳王府一起?
她寻思着,便看到了程子笑进了醉倾斋,那是苏子斩的地盘,她心思一动,轻喊,“十六!”
安十六一直跟在暗处,闻言嘻嘻一笑,现出身影,“少主,您发现我了?”话落,对安书离拱了拱手,“书离公子!”
安书离在西南境地时自是识得他,微笑地点头。
花颜看了他一眼,好笑地说,“你倒是谨遵哥哥的吩咐,寸步不离地看着我。”
安十六挠挠脑袋,“公子的命令,属下可不敢不遵。”
花颜随手拿出一块令牌,也不避讳安书离,扔给安十六,“你拿着它去春红倌找凤娘,就说我要查查进了醉倾斋的程子笑,能查到的资料,都尽快拿给我。”
安十六接过令牌,瞅了一眼,揣进了怀里,点点头,如进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出了鹿香斋。
苏子斩虽然没回京,但是那日花颜来京,他将他的令牌给了花颜。说若是花颜有需要,只需要命人拿着令牌去找凤娘,凤娘见了令牌,定会照办。
花颜痛快地接了,本以为应该用不到,没想到如今真是派上了用场。
安书离看着花颜,她方才拿出的苏子斩的那块令牌,可以调令苏子斩名下的所有产业和人手,无异于苏子斩的身家性命,他微笑询问,“子斩兄可好?他人何时会回京?”
花颜点头,“还好,一时半刻无法回京,身体吃不消,总要待身体养好些了,再回来,京城毕竟不适合养身。”
安书离颔首,轻叹,“的确,京城繁华,千丝万缕的网织绕,谁都做不到独善其身。”
花颜有些理解了安书离,出身在偌大的家族,独善其身的确不容易。
二人说着话,东宫的马车缓缓地开到了鹿香斋。
花颜看到云迟下了车,撑着伞进了鹿香斋,她看着窗外的目光不由得柔了几分。
安书离注意到了,温和地笑了笑,起身,外出去迎云迟。
花颜坐着没动,不多时,云迟与安书离一起走了进来,见到了她,云迟仔细地打量了一眼她的面色,柔声问,“书离说你因为他卜算了一卦,身体不适,可还好?”
花颜微笑,“好,无碍的,歇一会儿就活蹦乱跳了。”
云迟眼中似有嗔怪之意,不过见她如此说,也不再说什么,坐在了她身旁。
花颜动手,为他斟了一盏茶,见安书离坐下,她笑着问,“你可知道程子笑这个人?”
云迟眯了一下眼睛,说,“知道。”
花颜扬了扬眉。
云迟目光现出凉色,容色也随之温凉,“他经商天赋惊人,北地一大半几乎都是他的产业,这几年,胃口大了,占了两成盐道和河运还嫌不够,想要都吞了。”
花颜笑看着他,“所以,你知道他在朝中的靠山了?”
云迟点头,“他虽是庶出,但是有个了不得的奶娘,出自神医谷,昔年曾为赵宰辅夫人救过疾症。这一层关系,没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