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缘足足炒了十多个菜,几乎将猎户人家有用的食材与军营里从山下采买的食材都变着样的做了,她的手艺确实好,色香味俱全,菜品端进屋,满室飘香。
花灼说的没错,花颜果真被馋醒了,但她虽意识醒了,人却怎么也醒不来。
她心中又气又恨,恼恨地骂花灼什么破哥哥,有这样当哥哥的吗?她不醒来,他就不会喂她?偏偏好酒好菜地故意馋她。
她暗暗地想着,等醒来一定要收拾他,打不过他也要哭给他看。
又想着,以后一定不能让陆之凌与他哥哥多待,她好不容易结拜了个可心可意对她好的义兄,不能让她这个破哥哥给带坏了,不疼妹妹了。
她心中翻涌的心思都在吃上,想着她似乎也有好几日没好好吃一顿香喷喷的饭菜了,臭夏缘怎么没早下厨?果然是女儿家胳膊肘往外拐,成了他哥哥的人,就对她不好了。
她想着,脸上表情一会儿恨恨的,一会儿又懊恼自己醒不来,一会儿又委屈不已。总之,变幻得很精彩。
大约是她脸上的表情太丰富,所以,不止花灼发现了,陆之凌也发现了,五皇子、程子笑等人也惊奇地发现了。
花颜本来是一个不轻易表露情绪的人,喜怒情绪很多时候都隐藏着,大多时候看到的都是她笑吟吟的一张脸,很少会从她的脸上看到这么多的表情。
一群人本来对于夏缘再好的饭菜手艺,闻着饭菜香味,奈何花颜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也有些食不知味,可是如今瞧着她脸上的表情,竟然渐渐地吃出了香味。
酒菜过半时,外面忽然传出极大的动静,似来了大批人。
陆之凌立即问,“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出了什么事儿了?”
花灼筷子一顿,扬眉,“花离,何人来了?”
花离探头向外瞅了一眼,顿时惊奇不已地惊呼,“公子,是姐夫来了。”
陆之凌与众人还没回过味姐夫是谁,花灼顿时笑了,“哦?太子殿下来了?”
几人闻言也顿时露出惊讶之色,太子殿下来了?竟然这时候来了?他怎么突然来了?尤其是陆之凌,他吩咐了所有人瞒死了花颜受伤的消息,云迟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太子殿下有通天之能?
一行人立即放下筷子,出了房门。
只见外面来了一辆马车,十几匹马,云迟正由人扶着下了马车,随扈的是十二云卫。
云迟十分清瘦,裹着极厚的白狐裘披风,脸色苍白比白狐毛还要白几分,冬日的寒风里,他似弱不禁风,下了马车后有人扶着步履虚浮似难以站立。
花灼蹙眉,上前迎了几步,虚虚见礼,“你怎么了?”
陆之凌等人也上前,同时见礼,“拜见太子殿下!”
夏泽看着云迟,原来这就是太子殿下,怎么似乎与传闻不太一样?太子殿下的身份很不好吗?
云迟不答花灼的问话,微弱地问,“花颜呢?”
花灼让开路,“在里屋。”
云迟立即示意小忠子扶着他向屋里走去。
短短的一段路,他走得似乎有些费劲,小忠子一个劲儿地说殿下您慢点儿,云迟却是不听,他急于想见到花颜。在迈进门槛时,险些栽倒,他扶住门框,喘息了片刻,进了屋。
一眼便看到花颜躺在床上,这一瞬间,他身体似乎不疼了,所有力气一下子似乎都回来了,他挥手拂开小忠子,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屋,冲到了花颜面前。
小忠子被云迟挥手拂开了一个跟头,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愣愣地看着云迟进了屋,惊奇不已地想着德远大师与主持方丈所言果然是真的?殿下见了太子妃果然不用药不用五百年人参就好了?
这也太……神奇了!
他拍拍屁股站起来,立即跟进了屋。
花灼落后云迟两步,看到云迟的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这一刻,他对云迟的所有不满都化于无形抛诸于九霄云外了,他的确是对妹妹情深似海,一如祖母昔年对祖父,情深意厚,才会如此感同身受。
他也懒得再进屋继续吃,转头对陆之凌问,“军营里可有空闲的营帐休息?”
“有,我带你去。”陆之凌点头。
花灼颔首。
陆之凌看向其他人,众人也都点点头,将里屋留给了云迟,跟着陆之凌走了。
夏缘得知云迟来了,站在厨房门口又哭又笑,“太子殿下来了,花颜见了他一定很高兴,说不定马上就好了。”
“做梦吧!”天不绝泼冷水,“她这副身子,什么时候好还真说不准,那个脉象,别太乐观。”
夏缘回头瞪天不绝,“你这老头怎么这么不讨喜。”
天不绝吹了吹胡子,“不讨喜也是你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夏缘没了话。
夏泽来到厨房门口,悄悄地拉了拉夏缘衣袖,“姐姐,太子殿下身体是不是不好啊?”
夏缘摇头,她自小跟着花颜、花灼,自然也知晓花家诸事儿,道,“太子殿下身体好的很,大约是因为花颜才如此模样,不过他如今见了花颜,很快就会好了。”
夏泽疑惑不解。
夏缘抹了抹眼泪,拍了拍他的头说,“情深似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