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砚之蹲了下来,盯着章坪山看了又看。
看得趴在地上的章坪山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擦了擦自己的脸,“三大王,您在看什么?小的有哪里不对么?”
姜砚之笑了笑,“我觉得自己可能比某些人想象中更聪明一些。”
章坪山一头雾水,还要发问,就见闵惟秀已经跑了回来,“高将军派人去追了,不过那人应该早就出了开封府了,一时半会的也不知道追不追得回来。”
她说着,顿了顿,“咱们眼皮子底下,竟然有辽人的奸细!”
姜砚之见她气呼呼的,忍不住捏了捏她鼓起的脸,“走吧,快进宫去复命,我大兄还等着呢。”
……
两人一进宫,就感觉到气氛不对劲起来。
一个个的太监宫女们,都低垂着头,不敢高声言语,官家一向近身伺候的大太监,如今正站在门口,垫着脚伸长脖子张望着。见到姜砚之来了,立马扔来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姜砚之笑了笑,大太监松了口气,压低声音说道:“太子殿下先是来请罪,但不知道怎么地,同官家又吵起来了……后来气呼呼的冲出去了,官家大怒,砸了茶盏儿。三大王进去的时候,当心一些。”
大太监的话音刚落,屋子里便响起了官家的声音,“你这个老贼,朕是老虎么?还能将他给吃了。”
大太监一听,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闵惟秀翻了个白眼儿,都说伴君如伴虎,你不就是一老虎么?
姜砚之皱了皱眉头,推门进去,屋子里一片狼藉,茶盏茶壶都碎在了地上,汤水流了一地……满屋子都是药味儿,官家趴在床榻上,像是一只没了牙的老虎,只能嗷嗷咆哮。
官家见姜砚之的视线直奔他被烧了的,不可言说的部位,恼羞成怒的抓起枕头,朝着姜砚之砸去。
姜砚之嗷的一叫,闵惟秀下意识的伸手接住了枕头。
“多谢阿爹打赏。惟秀惟秀,先帮我收起来,这可是我爹用过的枕头……拿出去能换不少钱呐!”
官家无语的看着姜砚之,这瓜娃子真是他亲生的么?
“做皇帝的儿子,还能穷死你了?一个破枕头都要!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
姜砚之见官家没有之前的怒气,忙跑了过去,“阿爹啊,你还疼不疼啊!我跟你说,屁股受伤特别惨,坐也不坐,躺也不能躺的……你伤得严重吗?要不我帮你看看!”
“唉,早就跟你说了,不能只要风度不要温度。这开封城里夜里多冷啊,你为了腿细,也不肯穿多些。你看看我啊,我穿这么多,箭刺不穿,火烧不进的,多好!”
官家的脸又黑了几分,“你娘没有教你不能逮着别人的痛楚说么……”
姜砚之听到这话,耷拉了脑袋不言语了。
官家心中一梗,差点儿忘记了,这孩子没有亲娘,蔡淑妃待他不好,又怎么会尽心尽力的教导他。
他是为了好看才穿得少的么?
是又不是!实在是他中年发福,肚子挺挺,要是跟姜砚之那样套上几条裤子,那还能看吗?皇帝的威严何在?
明儿个街头巷尾怕是就要说,嘿嘿嘿,你们知道么?官家其实是女子,他怀孕了!肚子里的孩子是吕相公的!
什么?太子和三大王不是蔡淑妃生的,是官家同武国公生的?
至于二皇子,我大陈有这号人?
……
官家胡思乱想了一番,见姜砚之还耷拉着脑袋,心中一软,“这次你大兄的事情,你少沾,好好在开封府大理寺办你的差事。”
姜砚之抬起头来,“阿爹,你莫要生大兄的气的。儿子都查明了,那事儿同大兄根本就没有关系,是有人要陷害于他。阿爹不信的话,来看一场好戏吧。”
姜砚之说着,凑到了官家耳边嘀咕了一番,官家脸色变了变,点了点头。
“阿爹我扶你坐起来!”
官家被他一拉扯,疼得直哆嗦,虽然只是轻微的烧伤,但是他这么些年养尊处优,已经很久都没有受过这等苦了。
站在一旁的闵惟秀瞧得乐呵,“官家,看我的,保证你坐着不疼。我阿爹经常教训我二哥,他都有经验了。”
她说着,走到了一把上好的红木椅子跟前,啪的就是一拳。
门口的大太监听到这声音,缩了缩脖子。太子同官家吵起来了,三大王同闵五娘子,该不会跟官家打起来了吧?
他要不要冲进去救驾?
官家看着椅子上的大洞,抽了抽嘴角……怎么办,他一看到姜砚之同闵惟秀,就脑壳疼!
闵惟秀见官家不动,走了过去,掂量了一下,询问的看了一下姜砚之,“是背过去,还是抱过去?”
官家简直羞愤欲绝,“朕自己走过去!惟秀啊!你的一片孝心,舅父已经知道了。不过啊,砚之不着调,你不能跟着学啊!”
一旁的姜砚之不乐意了,“阿爹,惟秀好着呢。”
官家懒得同他争辩,咬着牙走到椅子跟前,坐了下去,虽然因为空了一个洞,有些凉飕飕的,但是受伤的地方,当真是不会硌着疼。
还别说,闵惟思果然有经验。
官家想着,心中警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