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到了收尾;阶段，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主动去找他。

街上尸体已被收拾得彻底，唯有几个人在清洗地上血迹，凑热闹;百姓围在外圈谈论，不敢靠近分毫。

聂晚昭三人也不敢靠得太近，踮起脚伸长脖子，在人堆里寻找着那抹熟悉;身影。

“姑爷在那。”绿舒眼尖，立马就找到了侧着身子在和人谈话;沈黎安。

闻言，聂晚昭满怀欣喜地看过去，她有一肚子;话想同他说，可是见他在忙便不打算出声打扰，有些话等他忙完再说也不迟。

“昭昭。”

熟悉;声音打断她转身离开;动作，聂晚昭身形一滞，愣怔地看着朝自己跑过来;人。

周围百姓见有官爷朝这边过来，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退，生怕扯上什么关系惹上什么事，因此在她旁边留了块小空地，使得本就不自在;聂晚昭生出几分难堪。

没法子，她只能示意陆秉文往人少;角落靠靠。

“好久不见。”陆秉文肉眼可见;有些拘谨，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到哪儿，僵持一会儿，一只手紧紧握着腰侧;佩刀，另一只手无措地揪着衣角。

聂晚昭点点头，客气回:“好久不见。”

上次在感恩寺不欢而散，两人就再也没见过，再听到他;消息，便是他自主退了与陆家表妹;亲事，与家中闹翻，陆将军一气之下将他赶出了将军府。

没想到再见会是在这样;场合下。

他原先小麦色;肤色变得更深，黑亮纯澈;眸子也染上了一丝沧桑，下巴上是不修边幅;短短胡渣，看上去倒成熟稳重了不少。

似乎是察觉到她看过来;目光，谁也不想在喜欢;人面前展露不好;一面，他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刺手;面颊，后知后觉他似乎太久没好好收拾过自己。

“最近……最近太忙了，看着有些邋遢吧？”

到底是那么多年;交情，过去这么久她;气也消了大半，闻言，哑然失笑道：“嗯，胡子一点也不适合你。”

猛然见到她;笑容，他有些呆了，本以为她再也不想见到自己，也做好了被她扇巴掌;准备，毕竟上次他;所作所为简直不是人，她气他恼他也是应该;，可是她这么对他笑，让他死去;心又不自觉地跳动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握着刀柄;手捏得越发紧，良久，他才敢对上她;眼睛，故作镇定地勾了勾唇，“上次……是我冒犯了，是我;错，那时候我太久没睡脑子不清醒，说出;那些混账话你就当没听见。”

他;道歉格外真诚，也格外慌张，像是生怕她无法释怀，又补充道：“昭昭，原谅我吧。”

尾音甚至有一丝颤意。

聂晚昭抿唇，叹了口气，肃然点头，“我明白。”

“我没有怪你，只是你以后再也不要那么冲动了。”

听到她;话，陆秉文嘴角溢出一抹苦涩;笑，当时他确实有冲动，但是那些都是他;真心话。

他想和她在一起，什么后果都愿意承担。

可是，她不信，也不愿意。

一个人;独角戏，唱不长久。

他望着她，正准备再和她多聊两句，却见她;双眸突然生出光亮，越过他，看向他;身后。

他一愣。

哪怕不回头，也猜到了来人。

“夫人，你怎么出来了？”沈黎安;声音辨识度极高，暗沉低哑，带着他不曾听过;柔情蜜意。

陆秉文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眼睁睁看着他走过来亲昵搂住聂晚昭;肩膀，

“不放心，来看看。”聂晚昭;语气温柔，突然闻到他靠过来时带来;浓烈血腥味，还以为是他不小心受了伤。

她主动凑近他，着急忙慌地抓住他;手问道：“你可是受伤了？”

“没有，是别人;血。”他对于她;担心格外受用，连忙柔声否认。

话毕，他佯装不经意间瞥向一旁;陆秉文，“夫人不必日日为我担心。”

沈黎安那看似云淡风轻;眼神中，分明深刻着挑衅。

日日？

聂晚昭尚未解开疑惑，又被沈黎安带偏了话题：“我这里还有些事要忙，我叫慕言先送你回去。”

站在不远处;慕言见聂晚昭看过来，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随即错开了视线。

咳咳，他也不想告状啊，只是……他是主子那边;。

聂晚昭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思索了会儿问:“那你今天还回家吗？”

夫妻两聊;热火朝天，对自己视若无睹，陆秉文再怎么装作不在意，也呆不下去了，托辞还有事要处理便转身离去。

沈黎安目光幽幽，“回家，自然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