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钓(2 / 3)

他的脚步声兴许惊动了对方,对方拽了一下鱼竿,惊讶地回身看了一眼。

傅朝瑜不好意思地拱了拱手:“先生,打扰了。”

鱼竿还在往下坠。

王纪美赶忙收杆,果然钓上了一条鱼,是鲫鱼,约莫两斤重。放进水桶之后,他又难以置信地盯着傅朝瑜看了一眼。

那一眼,傅朝瑜竟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觉得自己惊扰了人家垂钓,该走了,可对方却主动叫他留了下来,甚至招手让他往前。

傅朝瑜一头雾水。

王纪美等了片刻,果然又见鱼竿有了动静,没多久,第二条鲫鱼上钩。

王纪美内心复杂极了,他在这儿坐了一早上了一条鱼没上钩,结果这后生刚来,他就钓上鱼了,还一钓钓两条!

什么运气?

王纪美抚了抚长须,问道:“你擅垂钓?”

傅朝瑜摇头:“学生从未钓过鱼。”

“怎会?”王纪美愣愣地盯着水桶,不死心地将鱼竿递给他:“你来试试。”

傅朝瑜也不是扭捏性子,试试就试试。

王纪美给他上了饵,他便随意一抛。他是没钓过鱼,这种陶冶情操的爱好对他来说稍显枯燥,傅朝瑜也没觉得自己能钓得上来。

可惊奇的是,他才坐下不久,鱼竿就动了。

“上钩了!”王纪美一大把年纪了,却比傅朝瑜还坐不住,赶忙帮他拉杆。

傅朝瑜随意一收,鱼儿露出水面,竟是一条胳膊长的斑鳜!

傅朝瑜惊奇:“这样的水域怎么会有斑鳜?”

王纪美已经不知道何为嫉妒了。他日日在此垂钓,日日空手而归,这年轻后生头一次碰鱼竿,竟然能钓上大货。

他幽幽道:“这斑鳜乃是去年夏天放的鱼苗,秋后天气转凉,原以为都死光了,没想到竟剩下一只漏网之鱼。”

还被这小子给钓上来了,运气真好……

傅朝瑜只觉得莫名其妙。

他当然不知道,这样的运气对于一个热衷钓鱼却从来钓不到的鱼的人来说,是多么让人嫉妒。

傅朝瑜本以为自己今日见到那位老者只是偶然,不料午间用膳,二人竟又一次碰了面。

在此之前,他们还捉到了一个吃独食的。

“你在偷吃!”

猛然被拍肩,正在偷偷摸摸吃独食的杨毅恬吓得险些叫出声来。

转过身,面前出现了一张笑吟吟的俊脸。

杨毅恬悄悄将东西藏在背后。

“我看到了。”傅朝瑜好笑道。

杨毅恬有些不好意思,主动分享了两个出来,带着他们躲在角落里偷偷吃起来。此处在膳堂外,临近窗户,他们能看到里头里头的人,却看不到外面。

杨毅恬昨儿听了傅朝瑜的话后便心痒难耐,今日实在忍不住,便私下复刻了几个出来。

果真肉香四溢,回味无穷。天底下还有这样美味的东西,他从前竟然从未吃过!

杨毅恬食指大动,简直吃得停不下来。

陈淮书没吃过这样的新奇东西,品尝之下,也大为惊叹,甚至都不在乎自己躲在这里不雅观了,三两口便解决了大半,盛赞道:“没想到这东西其貌不扬,味道却出众。”

杨毅恬:“都是傅兄的方子好。”

傅朝瑜心想,他好吃的方子多着呢,如今要紧的不是方子,是杨毅恬啊。

傅朝瑜好奇道:“你在膳堂有熟人?”

杨毅恬支支吾吾,最后还是坦白了:“我祖母怕我在国子监吃的不好,特意打点了一番。”

这就是有后门的意思了。傅朝瑜忽然觉得,自己日后的胃口有救了。

多交个朋友,果然是好的。

几个人嘀嘀咕咕,门外却忽然有声音传来。

杨毅恬立马往后一缩:“是王大人!”

傅朝瑜疑惑地抬头,却见是自己今日见到的那位老者:“王大人是……哪位?”

陈淮书轻声解释:“国子监司业,也是咱们的国子学博士。”国子监二把手,孙明达下面的第二人。

傅朝瑜没想到,自己随随便便碰到的人竟然地位显赫。

说话间,王纪美已与同僚在窗边坐下。

傅朝瑜本来一心吃独食,却因耳聪目明,刚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近来朝廷拨给国子监的经费越发少了,从前监生们每个月还能领一笔笔墨钱,那些穷苦人家的孩子不至于太拮据,现下这笔钱也少了,叫他们如何读书呢?”

王纪美闻言亦是惆怅:“征战多年,朝廷也没钱,修缮学舍的奏书提了多少年了,朝廷就没批过,只怕他们压根就没想过要兴文教。”

傅朝瑜啃着肉夹馍,灵机一动。朝廷没钱,国子监可以自己赚啊。

他望着手里食欲,有了个两全之策。

国子监西北方,便是皇城。

皇城之内,才是巍峨的宫城。

偌大的皇宫,总有一处是为人所不愿踏足的,处于禁苑的琉璃殿便是其中之一。

琉璃殿荒废已久,内里早已破烂不堪,不过这样破烂的宫殿里竟还住着一位小皇子。

年仅六岁的三皇子周景文与五岁的四皇子周景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