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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两哭了一场,老太太问起了老孙头这些年在外头的日子。
老孙头道:“我在外头娶了媳妇,给老娘生了个孙子叫孙培,出息不大。可老娘你那重孙子孙宁却是个厉害的,现在在京城做官嘞!”
老太太一听,睁大了眼睛,眉眼间全是笑,笑的脸上皱纹都舒展开了:“哎哟哟,我都有重孙子啦!我重孙子居然做了官,好啊好啊,真有出息!”
老孙头攥着拳头,道:“老娘放心,您儿子孙子们都有出息,替您收拾仇人出气!”
“好好!”老太太过了这么多年,心里也没那么多恨了,心胸豁达的很,道:“出气归出气,咱们可得守王法,莫要因为当了官,就徇私枉法。”
“老娘教训的是,儿子记得了。”老孙头点头,而后又起身,冲着猎户一家跪下:“谢谢老弟弟妹替我照顾老娘!你们是我老娘的救命恩人,以后你们的事,就是我老汉的事!”王明夫妻赶紧道:“哎呀,受不起受不起,我们那是也是看见老太太一个人山里,总不能见死不救。我们山里猎户,粗茶淡饭的养老太太,不费啥事嘞!倒是老太太,会读书写字,把我们儿子孙女们都教的
识字懂理,我们打心眼里尊敬老太太,当成自己亲娘老子呢。”
老孙头坚持跪下,给猎户夫妻磕了三个头,道:“我老娘衣裳干净整齐,精神那般好,你们待她真是比亲娘还亲。”
老太太立刻笑道:“就是嘞,明小子一家都是好样的,对我老婆子可好了。”
王明自个就是个孤儿,这些年早就把老太太当成亲娘了。老孙头坚持要和王明结拜成兄弟,老太太笑道:“结拜就结拜吧,你们两个都是我儿子,本就是兄弟呢。”
老孙头和王明摆了香炉点了香,对着老太太磕头行礼,算是个仪式,成了异姓兄弟。
王甜歪着脑袋,突然冒出一句:“咦,孙伯伯成了我伯伯,比我长一辈。可宗明哥管孙伯伯叫孙爷爷,岂不是比我小了一辈?”
王明笑着摸了摸王甜的脑袋,道:“是哩,咱们甜甜妞辈分高,是小姨呢。”
王甜顿时垮下脸,嘟着嘴极其可爱,道:“我不要当姨呢!当姨多老!我还没宗明哥大呢。宗明哥,你可不许喊我甜甜姨,叫的我都老啦!”
李宗明笑道:“成,那我跟你爹娘一样,喊你甜甜妞行不。”
王甜这才笑了,道:“成,那我不喊你大侄子,就继续喊宗明哥。”
老太太笑着把王甜搂在怀里:“哎呀,这辈分乱的。不过只是个称呼,孩子们愿意怎么喊就怎么喊吧。”
这会山外头,老沈家老两口沉浸在即将嫁孙女的喜悦中。
沈老太喜滋滋的将自己最好的衣裳拿了出来,准备明个付家来接亲的时候穿。
沈老爹断了条小腿,依然叫沈老太把他只有逢年过节才穿的长衫拿了出来。
老两口在屋里捯饬,沈老爹还破天慌的把胡子修了修,让自己看起来年轻精神些。
“小夏终于要嫁了,真真是好啊,以后咱们和镇子的富户结了亲,那就是要什么有什么了!”沈老太对着镜子美滋滋,道:“回头我叫小夏也给买套玉美人擦擦。”
沈老爹一听就不高兴了,啐了一口,道:“买什么玉美人,有你这么巴巴的给沈薇那贱蹄子送钱的么!沈薇家的东西,咱不买!”
沈老太撇了撇嘴没搭腔,心说你懂什么,小夏说了,镇子上的富家太太都用玉美人,这才是身份的象征。
沈老太捯饬完毕,脸上擦了粉,还涂了胭脂和口脂,活生生打扮的跟个媒婆似得,花枝招展的出门,在村里到处溜达,逢人就大肆宣扬明个付家要来接亲的事。
村民们瞧着沈老太那猴屁股似得脸,捂着嘴憋笑,刘寡妇倒是不客气,嗑着瓜子道:“那你家露露咋办?”
沈老太这才想起还有个沈露,翻了个白眼道:“那不争气的妮子,可不能让她坏了事。”
说完,沈老太想起沈露还在家里呢,赶紧回家,对二房几个人命令道:“明个付家的人来接亲,露露你就别在家待了,上咱家田里待一天,晚上天黑了再回来。”
沈露血红着眼睛,瞪着沈老太:“凭啥让我去田里躲着,我有啥见不得人的!?”沈老太一口啐在沈露脸上:“脏了身子的小贱蹄子,你自己说你有啥见不得人的?你被人糟蹋的事,全村都知道了。再说了,明天付家的人要是来了,在咱家看见你,不得露馅啊。小夏的婚事不能出岔子,
要是出一丁点问题,我打死你!”
沈露死死攥着裙角,盯着沈老太的眼神,都能恨出血来。
可家里爷奶当家做主,沈露也没有办法。
沈老太布置完了,又去看沈夏。沈夏正坐在屋里,跟个大家闺秀似得。沈老太一看见沈夏,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上去就是一通好话巴结,大意是让沈夏嫁了富户,可别忘了娘家,要记得提携娘家。
沈夏只点头应着,耐着性子敷衍。她还没嫁入付家,还得在老沈家做最后的忍耐。
“对了,奶,露露咋办。可千万别叫露露出来坏了事。”沈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