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难产的消息很快就在村子里传遍了,大家伙本就关注着好不容易怀孕的马氏,现在一听马氏难产,村里的人都急急火火的来看,有的家里宽裕的,还带了一两个鸡蛋来,说是等马氏生了孩子,给马氏
补身子用。
张大年看着全村人关切的眼神,喏大一个汉子,忍不住蹲在产房前哭出声来。
“大年,别哭,你和你媳妇都是好人,肯定会平安无事的。”廖大夫拍了拍张大年的肩膀。
张大年抬头看着廖大夫,眼眶红红的,回头冲屋里大喊一声:“媳妇,你可要争气,全村人都盼着你和孩子平安呢!”
屋里,沈薇满手的血,正在给马氏扎针。
马氏已经迷迷糊糊的陷入昏迷了,许是听见张大年的喊声,眼皮子努力的抬了抬,却依旧没睁眼。
沈薇看着马氏,再看看自己手里的血,心里很是发慌。
她虽然是医圣大人的徒弟,但是大部分时间忙于经商赚钱,闲暇时翻看医书学习,遇到不懂的地方就写信询问师父。可以说沈薇现在所知道的医术,全是书本上的理论知识,她还没真什么临床经验。
现在一上手就遇见难产大出血这种棘手的高难度病例,沈薇心里不慌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沈薇还是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马氏胎位不正,孩子的屁股冲下,脑袋冲上,这种情况就算是稳婆来了,也很大可能大人孩子都保不住。
但是沈薇在书里看到过针灸正胎位的做法,也不知能不能救回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先试试再说。
旁边帮忙的婶子们都脸色发白,大家都是生过孩子的人,都知道马氏这情况凶多吉少,眼下也唯一的希望就是沈薇。
可大家也不保有多大希望,因为难产这种九死一生的情况,能活下来那是几率很小的。
沈薇深吸一口气,口鼻里全是血腥味,看着马氏惨白的脸,强行镇定心神,开始按照记忆里的方法给马氏扎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张大年和村里人在产房外头等的心急如焚。
产房里既没有产妇的喊声,也没有孩子的哭声,只有帮忙村里人的声音传出。
产妇没有声音,就说明马氏昏迷着……
张大年的一颗心使劲往下沉,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产房。
村里人渐渐挤满了院子,大伙都心情沉重,谁也没心思在这个时候说别的,全都记挂着马氏和孩子的性命。
就在这时,一声推门声响起,在一片寂静中格外的突兀,众人循着声音看过去,看见邹金玲站在门口,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
邹金玲揉了揉眼睛,方才她被沈薇赶回屋里没事干,就又躺在床上睡着了,这会子饿醒了,想出门弄点吃的,推开门才发现门外乌泱泱站了一院子的人。
邹金玲愣了愣,道:“哎呦,咋来了这么多人在我家院子呢?都在这聚着干啥,咋不回家吃饭去?”
村里一个大娘看着邹金玲,道:“邹金玲,你嫂子难产,我们这些乡亲们都揪着心呢,你自己倒好,在屋里睡的香,你咋就睡的着呢?”
邹金玲看着那大娘,哎呦一声:“你说啥,我嫂子难产了?”
“可不是么!这会都没生出来呢。”那大娘道。邹金玲脸上露出高兴的神色,翻了个白眼,道:“她难产了,我能咋办?我姑姑早就说了,就我嫂子那身子骨,就生不出孩子来,哪怕强行怀上,也生不下来。早知道她干脆别怀孕得了,你看这折腾的,一
尸两命,怪谁?”
“邹金玲,你别咒我老婆孩子!我老婆肯定会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来!”张大年急了,狠狠瞪着邹金玲。
若是放在以前,邹金玲一心想嫁给张大年的时候,定会在张大年面前表现的温柔如水,可现在邹金玲傍上了富户陆琪,对张大年可就没什么耐性了。
邹金玲笑道:“表哥,我这哪是咒嫂子啊,你听听,这产房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嫂子怕是人都不行了吧?我就说个事实而已,还不让人说了,真当自己是皇帝老子一言堂呢!”
邹金玲一边说,一边往前走,把那大娘撞开,道:“都让让,全挤在这不知道干啥呢,我饿了,要去厨房找吃的,你们别挡路。”
邹金玲一边说,一边在人群里挤出一条路,钻进厨房,自己找了点东西开始吃,压根就不管她大年哥吃了没有。
张大年这会确实是没有吃东西的心思,也压根就不知道饿,只想着老婆孩子平安无事就好。
只是村里有好些婶子们,都看不惯邹金玲那个样子,咋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呢,真是个白眼狼!
正在村民们都安静得伸着脖子等结果的时候,邹老太终于回来了。邹老太回来的时候,脸上喜气洋洋的,手里拿了个别人送给她的一盒廉价胭脂水粉,很是高兴的走进院子,张口就喊:“金玲,这大过年的,姑姑给你弄了一盒胭脂,你呀好好打扮打扮,漂漂亮亮的过年!
”
邹老太一边说一边推开院门一看,院子里全是人,立刻傻了眼,而后反应过来,嚷嚷道:“哎呦,你们全在我家院子干啥,快出去!”
方才那大娘被邹金玲顶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