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就想起早上那父子俩一起跑步回来,自己只和闻立民打了招呼,没有理会闻礼,后来还有意无意避开他。
所以,闻立民是在担心他们姐弟的关系?
突然找他谈心,突然坦白实情,之前没机会说的事,现在才找到的契机……文斯想到,是不是昨晚没和闻礼一起回来,他就已经察觉他们之间闹别扭了?
“爸和你说这些,也是希望你对小礼不要再有芥蒂,那孩子很不容易,也不怎么善于表达,但他是在意这个家的。”
说到这里,闻立民像是回忆起什么,摇头笑了,目光里满是对旧日的怀念,“估计你也不记得了,小时候你们姐弟两个在一处玩,你总不爱理他,他刚学走路那会儿,从来都最愿意跟着你,爸爸有时候看他在你身后摔跟头,都觉得这不小点很可怜呐。”
咦?还有这种事?
文斯想不到,闻礼竟有那么傻憨憨的一面。
一瞬间那个据说又黏人又爱哭,仿佛跟在姐姐后面、被嫌弃的小拖油瓶,就这样突然闯入了文斯想象的脑海。
他没忍住,轻声笑了出来,“爸,闻礼是我弟弟,我会和他好好相处的,您放心。”
无论之前原主如何,现在的他真心想认下闻礼这个弟弟。
这没什么难,反正他是要助攻闻礼和季明景,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另一半推给他,这劳苦功高,难道还不算好好相处吗?
没问题的!文斯笃定。
闻立民也笑了,“那就好,你们俩都是懂事的好孩子,爸爸放心。”
之后两人又边喝茶边聊天,直到闻立民接了个电话去到书房,文斯留在小餐厅里,揣摩刚才的谈话,将闻家的家事缕清晰。
他也因此有些理解,开始为什么会觉得闻思和闻礼这姐弟俩之间感觉怪怪的,说亲又不亲,说远也不远。
所以是因为闻思生母早逝,闻立民之后再娶,继母进门没多久就生了个弟弟。
这要换作自己,也会觉得感情上遭到背叛,更何况闻思当时才只有五岁,不仅幼年丧母,父亲还忙于工作,估计那时的他就比同龄孩子更加早熟了。
也难怪闻立民会说,闻思小时候不爱搭理闻礼。
但从闻思和方诺保持频率的聊天内容来看,哪怕远隔重洋,他至少也是放不下那母子俩的,而这其中必定经历了许多情感变迁的过程。
文斯突然就有点心疼原主,也对那个坚持跟在姐姐身后蹒跚学步、当尾巴的小小闻礼,和长大后表面坚强内心柔软的闻礼,产生了某种深切的同理心。
归根结底,他们都是一样渴望家人的吧,这点文斯特别能够懂得。
虽然依旧不太明白有些事的起因,但人心都是肉长的,站在哪一方的立场都没有错。
毕竟无论如何,再多苦难也都将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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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景靠在车座上闭眼小憩,昨天从创致出来就去赶夜场拍戏,中间又出了点问题,反反复复熬了整宿到现在才能回家。
冯煦在前开车,他才二十出头,间歇时打过两个盹儿,这会太阳高照反倒精神了,从后视镜看到季明景闭眼靠着休息,便将车窗全部合上。
随着空间密闭,车内本已变得浅淡的花香逐渐又浓郁起来,季明景睁开眼,转头看向旁座那捧粉玫瑰。
“季哥,这么大束花你打算放哪儿啊?”
“家里有几个花瓶,可以分开养着。”
冯煦琢磨一下,“嗯,这花确实挺漂亮的,对了季哥,昨晚十点多你在拍戏,闻总给我打过电话。”
“闻总?”季明景很是意外。
谁说不是呢,冯煦也觉得纳闷,“他亲自给我打的,因为打你电话你没接。”
季明景这才记起自己上次得闻礼相助,专门问到他电话后来表示感谢的,时间久也一直没再联系过,倒是忘了。
现在看手机,果然有他的一通未接来电。
“闻总说什么?”
“他说送花环节是公司准备失误,感谢你替他打圆场,还问是不是给你带来困扰,道歉来着。”
原来如此,“他客气了。”
季明景编辑一条短信,给闻礼回过去,态度自然也是礼数周全。
“不过,”冯煦单手握着方向盘,搔了搔头发,“我总觉得吧,创致以公司名义给季哥你送花,玫瑰多少还是有点不合适,他们办事也真是不仔细……”
季明景低笑道,“一束花而已,寓意都是人想出来的,没什么合适不合适。”
可冯煦总觉得哪里别扭,偏说不上来。再看季明景已经又闭上眼,他便没再打扰他。
回到家,季明景将花放在餐厅的桌子上,简单收拾过自己,再来剪枝分堆时,里面那张粉色的小卡片掉了出来。
正面是他在台上看见的那句,季明景捡起来,翻过一看,背面还有一句:formypersevere。
如果说看见一句能是巧合,那看见第二句,季明景就已经猜到,这送花的人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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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店客服来电回访的时候,文斯记起他在卡片上写的那两句话。
系统剧情要求他写祝福语,虽然是件很简单的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