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呼吸节奏,引导他四肢摊平,然后手怎么放,腿部如何舒展,直到能够稍微放松,文斯逐渐有了些对于风速的觉知,慢慢找到状态。
直至体验结束后,文斯脚落地,还像踩在棉花上,整个人仍旧在飞。
闻礼扶他到椅子上坐下,“一会儿真跳,感觉会更强烈。”
文斯听到这话,不由地咽了咽,闻礼看他脸色,明白这是有点怯场了,问,“还敢跳吗?”
他声音是难得的温和,文斯一怔,抬眼看向闻礼,他不是故意激将他吗?怎么这话听起来,却像真在征求他意见。
“等上飞机,再想反悔就晚了,我带的学员不能有逃兵。”
闻礼认真而严肃地说着,文斯在他眼神里心一跳,不由自主地就点了头,“要跳的。”
随后从试验场出来,文斯先去前台签风险协议,对身体疾病状况进行确认,就像拔个牙都要签的那种,不过现在不用纸质签字,就对着视频按个指纹露个脸,说自愿进行跳伞体验,好像什么生死状,本来不紧张的估计心里都会犯嘀咕了。
文斯就这么忐忑地回到先前的帐篷里,闻礼帮他装备好电子高度表,文斯看到那表上还有一个蓝点在闪烁。
“这是什么?”
“北斗定位,防止你丢了。”
一听丢了,文斯紧张地啊了一声,就见闻礼看着他,神情带着两分少见的揶揄,文斯知道又是唬他的,白过去一眼。
那边的工作人员现在知道他俩认识,打趣道,“放心,就算你丢了,教练也要对你负责,把你找回来的。”
闻礼没反驳,文斯只觉得像冷笑话,哈哈道,“这听着更可怕了。”
玩笑归玩笑,跳伞前的装备工作却是丝毫都不能出岔的,闻礼仔细检查伞包,再将它拿给文斯看,“伞包里有主伞和备份伞,还有自动开伞器也就是俗称的AAD,如果主伞没有正常打开,会被AAD检测到,自动切掉主伞激活备份伞。”
讲解完闻礼背起伞包,“是让你有个印象,一会儿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享受就好,走吧,上飞机。”
等了这么久,乍听说要上飞机,文斯既激动又紧张,跟随闻礼出了帐篷,终于看见那架银色的飞行器,机头螺旋桨正在试转,机身流线于日光下反射光圈,远远望去像只巨大的白鸥。
随着震耳欲聋的声响,飞机逐渐脱离地面,卢庚挥着手的身影越来越远,大片草原都落于脚下,俱乐部的建筑也在增高的海拔中缩成渺小至看不见的点。
文斯还是第一次坐这种小型飞机,感受到气流颠簸带来的剧烈起伏,他抓紧自己胸前的带子,感觉掌心都出一层汗。
“这会儿紧张是对的,”不算很宽敞的机舱内,闻礼坐在他旁边,“一会儿真跳了就不紧张了。”
文斯还望向窗外,梗着脖子不肯回头,如果他的教练不是闻礼,他可能会在这时来一句怂怂的,“我能不能……晚点儿再跳啊。”
但对着闻礼,他想临阵脱逃也说不出来这丢人的话。
飞机这时向上一个倾角,好似又升高一些,等到再度趋于平稳,闻礼说,“来,该绑带子了。”
文斯默默收回视线,向闻礼挪近了些,双人跳伞,他当然是要跟教练绑在一起的,就像袋鼠妈妈把小袋鼠放在肚子前面那样,不同的是人家蹲在袋子里,他是要被用绳子绑在前面。
大概是太紧张害怕了,身体都有点不听使唤,文斯坐近后对着闻礼手脚僵硬,都忘了下一步该怎么做。
闻礼拿着绑带,看他那样,暂时没上手,“放轻松,深吸气,现在还没跳,就不会呼吸了?”
文斯不想被小看,努力深吸了一口气,又尽力拉长着呼出。
“很好,再来一次。”
文斯又顺着做了一次,两次,三次……胸口郁郁的情况得以缓解了些。
“你看,没什么难的,”闻礼鼓励他,“一会儿跳下去后,我拍你的肩膀,你就深呼吸,然后张开手和腿,像在风洞的时候我教你的那样,记住了?”
“记住了。”
闻礼点点头,“那现在转过去,背对我。”
文斯依言照办,明显感觉身后那人靠近过来,他不由自主又绷直了脊背,闻礼的手握着带子绕过他身前。
下一刻文斯还没反应过来,胸腹间突然一股勒紧的力,他便和对方紧紧贴在了一起。
运动服里的气体都被挤压出来,是真正的严丝合缝,文斯被勒得哼了一下,闻礼停住系扣的动作,问,“太紧了吗?”
“还……还可以。”
“你试着感受一下呼吸,不要影响到呼吸。”
闻礼的话这次就响在耳边,他嗓音依旧沉稳,胸腔的鼓动与词语停顿带来的起伏,文斯都能前所未有地感受到。刚刚还觉得冷飕飕的机舱,仿佛突然间燥热起来。
文斯知道绑紧是必须的,但他确确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