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
他暗暗吐口气,站起身故作从容的走上前,“我好了,走吧弟弟。”
“你穿的有点少。”闻礼却说。
文斯也觉得是,他摸了摸手臂,之前出事的时候还是初秋,现在温度比那时候凉不少,租屋里去年冬天的女装还没拿出来整理熨平,所以暂时只能穿薄牛仔裤和长袖T恤。
“等我一下。”闻礼说着,去自己衣柜里找出一件黑色厚针织衫给他套上。
这件比文斯穿的号要大一码,套上去宽宽松松的,还略长,不过居然没有显得男气,在假内衣和假发加持下,反而衬出人在衣中晃,愈发娇俏玲珑。
闻礼弯唇,“原来是这种感觉。”
难怪那么多人喜欢男友衬衫,上次文斯穿他的衬衣也是这样,但女生和男生的效果还要大为不同。
“其实你下身穿条长裙,应该会更好看。”
文斯,“……”真是奇怪,怎么还参谋起姐姐的穿衣搭配来了?
可他自己更奇怪,竟然没有想拒绝,还真去找了条暗红格子长裙,这样一身经典搭配,长发飘飘眉目清丽,妥妥的御姐型森系美人。
“怎么样?”
文斯先还美滋滋问,问完才发现对面看他的眼神不大对劲。
但已经晚了,闻礼欺身上前揽住文斯的腰,将人往自己贴靠,秋阳落日里,翩翩总裁吻上了他的布衣少女。
好一会儿,文斯才面红耳赤奋力推开,男装接吻也就罢了,可女装,就不觉得这很……羞耻吗?
“很甜。”闻礼叹息,手指在文斯嘴唇上流连,眼带笑意,“不要小看我的接受度和适应能力,姐姐。”
这声缠绵悱恻的“姐姐”,隐含禁断的警告,让文斯禁不住浑身一个战栗,“你这人……”
“对我来说,你就是你,哪个你都一样,不过……”闻礼在文斯耳边轻声,“你的唇膏被我吃掉了,再补一下吧。”
“……!”
文斯逃也似跑回房间,砰地关上门,拍拍歪着头好奇地看他。
镜子里的美女,那张脸没有最红,只有更红。
再出来时文斯明显淡定多了,闻礼也不再逗他,两人下楼开车回家。
不过有个一直想问又没法问的问题,文斯倒有机会了,“你之前应该是很讨厌男扮女装的吧?那……”
“现在也不喜欢,但如果是你当然不一样,”闻礼很明白地表示,“你想问的应该是我为什么讨厌男扮女装吧?”
文斯被看穿了,也不再绕弯子,“是啊,你对张录录那态度,我觉得多少有点偏激了。”
“我承认,其实这事和我姐有关,但男扮女装不是指的他,我小时候从没怀疑过他的性别,是因为我姐曾经被欺负过,被一个穿女装的男人,他穿着裙子,还在我姐面前脱了。”
“啊?”文斯怒了,“那是变态吧?”
“是个变态。”
当时闻礼虽然年幼,但还有印象,那个男人个子瘦小,看着还挺正常,开始真以为是个阿姨,他姐那时候也就十岁,正好在家门口,那男人先是问路,后来突然就当着姐姐的面脱掉裙子。
姐姐被吓得大哭,闻礼听到捡起院子里的石头就把那人打跑了,于是从那以后男人穿裙子在他眼里就成了等同于变态猥琐中年大叔的形象。
文斯真没想到会是这样。
而闻礼现在才明白,姐姐那段时间神思恍惚的,比从前对他更冷淡,有时候还莫名其妙发脾气,甚至失手打伤过他一次。
不光因为他和他一样留下了心理阴影,更是因为自己一时气愤,骂了那人是——“不男不女的变态”。
所以本来就不亲近的姐弟关系,因为这件事愈发生出芥蒂。
听到原委的文斯,也是难免唏嘘,“都怪那个死变态,你姐姐……哎……”
文斯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以他的立场,似乎无论替闻思说什么,都有些矫情,毕竟他占据了他的家人,延续了他的生命,是靠他的身份才能拥有当下。
“但那些都过去了。”
闻礼仿佛知道他心里想什么,红灯时轻轻握了握文斯的手,“时间不过去,以后就不会来,其实从知道你的事起就在想,我姐去了另一个世界,可能真的变成了女孩子,然后做到了他之前想做而不敢做的事,他现在一定过得很好很幸福。”
握着他的掌温与这些话语,都像充满最直接的暖意,文斯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嗯,一定的……”很幸福。
而此时,车内音乐徐徐流淌,他们正朝别墅的方向继续前行,父亲的来电催促,某个地方亮起的灯火,文斯想,大约就是他的幸福最简单的形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