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萩原研二愣愣地看着着赖川黄泉消失在警视厅大厅,他低头瞥了眼怀里的便当,充满不解。他身后,松田阵平把脱下的外套甩在肩头,单手插兜不咸不淡道:“看再久,那位流氓小姐也不会回来陪你吃饭。走了,去食堂。”
萩原研二提着手里的便当,小跑两步追上松田阵平:“知道啦知道啦,小阵平你总是这样会找不到女朋友的哦。”
松田阵平满脸不在乎:“嘁,那种事谁在意。”
“也是。而且这次过后,警视厅估计就不会再有你和软面包的绯闻了,应该就都是传我了。”
“啧。”松田阵平翻了个白眼,没有再去管萩原研二。
警视厅的食堂人流涌动,却不会叫人觉得吵嚷烦闹。松田阵平打好菜坐下时,萩原研二已经揭开了便当盖。颗粒饱满的米饭被捏成ty猫的样子,丰富的配菜被摆放得整整齐齐。
这是一份可以被称赞一声艺术品的爱心便当,每一粒米都饱含心意。
萩原研二看着眼前过分精致的便当,在队员们的起哄声中放柔了眉眼。他勾起清浅宠溺的笑,眼波流转间泛起春锋过境般的暖意:“软面包那个笨蛋,都说了随便做做就好。”
在队员的拱火声中,萩原研二满怀期待地掰开了筷子:“我要开动喽~”
把煮好的虾肉搅进饭里,萩原研二夹起一块香菇,挑起一大口米饭喂进嘴里。时间像是被逐渐放慢,萩原研二始终挂着笑容,咀嚼的动作却越来越慢,直至彻底停止。围过来的队员们注视向萩原研二的目光也从最初的羡慕逐渐转变成疑惑。
萩原研二沉默片刻,咕咚一声用力咽下嘴里的米饭。他抬头望向坐在对面的自家幼驯染,笑道:“还真是美味呢,完全吓到我了。”
萩原研二抬起便当递向松田阵平:“这可是软面包精心准备的便当哦,小阵平,来尝一口☆~”
松田阵平嫌弃地睨了眼萩原研二脸上灿烂的笑,他嚼着从食堂买来的鸡排丼,用勺子从萩原的便当盒里舀走一大勺肉,一点也不客气地喂进自己嘴里。
结果下一秒,松田阵平也像被点穴般止住咀嚼的动作,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原本只是聚过来围观起哄的机动队队员一会看看左手边面无表情的松田阵平,一会看向右手边从始至终都挂着笑容的萩原研二,齐刷刷在头顶挂上一排问号。
他们的队长这是……双双中邪了?
空气近乎凝固,机动队警员间是死一般的寂静。半分钟后,松田阵平才用低头的动作率先打破了宁静。他抬手抵住自己的额头,青筋在手背暴起,握在手中的金属勺被他用手指摁得生生折成了90度。
松田阵平深吸一口气,说话时声音沙哑得像是几天没有喝水:“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
短短九个字,道尽了松田阵平所有大起大落的心路历程。是松田阵平最铿锵有力的控诉,写满了他对过去短短二十二年人生的反思和质疑。
萩原研二像个刚蒸完桑拿的游客,虚汗爬满了额头。他脸上挂着已经有些变形的笑,也哑声道:“是软面包亲手做的爱心便当。”
“我知道,”松田阵平丢下已经被他折磨得不成样的铁勺,双手抱头,死死盯着便当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但是这个卖相和味道……流氓小姐绝对在便当里下毒了吧,能烧穿味蕾的神秘毒药。”
虽然很想替软面包辩解几句,但护短的话全部堵死在嘴边。萩原研二几次启唇又闭嘴,最终只是用手背撑着额头,也加入了自闭沉思的行列。
“哈,”松田阵平嗤笑一声,咬牙切齿又带着丝幸灾乐祸,道:“赖川来把便当塞给你的时候,你应该也看到她手指上的伤口了吧,这么用心的便当可不能浪费。”
他额头鼓着青筋,似乎在极力忍耐某种痛楚。
“嚯,小阵平居然也有能读懂少女心的时刻,还真是难得。”
萩原研二拧眉笑着回怼了过去,和松田阵平唇枪舌战是他们之间常见的联络感情方式。他盯着面前装盘精美的便当盒,脸上惊恐的表情却好似是要生吞下一整个硫磺炸.弹。
“小阵平帮我吃一点?”
“我就算喝硫酸也不愿意吃这鬼东西。”
“……”
长达三分钟的深呼吸后,萩原研二握拳为自己打气一番,屏住呼吸又往嘴里喂了一大勺饭。
然后他微笑着默默合上了便当盒的盖子。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我去买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