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了进去,抱住赖川黄泉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习惯搂着抱枕睡觉的女人也下意识往他怀里钻,蜷缩身子,额头轻蹭他胸膛。
“睡吧。”
“嗯。”
呼吸放缓,萩原研二阖上眼,拥着赖川黄泉也渐渐陷入睡眠。
……
萩原先生掏出大半积蓄为萩原研二在东京买了套小房子。是二手的,地段也一般,但是是两室一厅,三口之家的话住起来也还算凑合。
房子过户时,萩原先生重重拍了拍萩原研二的肩:“你老爸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以后要好好对黄泉,别让人家在你这受了委屈。”
萩原研二拧眉,笑得无奈:“知道了,我不会让黄泉受委屈的。”
家里人都喜欢赖川黄泉,这是好事。
但……
萩原研二倏然回忆起家里人得知赖川家在东京繁华地段拥有一栋大别墅时的反应。
“我家儿子除了比较会说话,好像也没有别的什么优点了。”
“这臭小子从小就会来事,你要是受委屈了就和我们说,我们扒了他的皮。”
而后他们齐齐朝赖川黄泉欠身,一副自家儿子何德何能的态度:“我家儿子给你添麻烦了。”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喂喂老爸老妈,我哪有你们说得这么不堪。”
怎么搞得像是他高攀一样。
但转念一想,在他们萩原家,颜值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他们一家四口就没有不好看的。拼学历,赖川黄泉也是东大生,而且真如她入学时所说那样年年第一。拼家境,赖川先生身为外贸公司的副社长,收入甩他们家两条街——起码赖川先生对外自称外贸公司副社长。
萩原研二越是想反驳,越是觉得爸妈说得很有道理。
几分钟后,深思过的萩原研二面朝墙壁,头上长着几朵红蘑菇,彻底陷入自闭。
但横在萩原研二和赖川黄泉之间真正的沟壑不是家庭经济差距,而是赖川先生。
“开什么玩笑!”
赖川先生重重一巴掌拍在茶几上,装满热茶的白色瓷杯被震倒,滚动几圈碎开在浅色地毯上。
“我不同意!”
赖川黄泉登时红着眼眶白了脸,她攥紧拳头,强忍住险些夺眶而出的泪:“谁管你同不同意,我只是来通知你的!明天我就和研二去区役所登记!”
赖川先生目眦尽裂,青筋在额角暴起:“你敢!”
“我当然敢!”
说罢,赖川黄泉拉住萩原研二扭头就走。
“赖川黄泉!你给我回来!”
赖川先生在警察厅高层混迹多年,主要负责藏于幕后运筹帷幄,但偶尔也是战斗在一线,平日里从不疏于训练。眼下他一把抓住赖川黄泉的手腕,任她如何挣扎,死死扣住黄泉手腕的胳膊都纹丝不动。
“臭老头你放开我!”
赖川黄泉用力到背脊弯成一把绷紧的弓,脚趾抵住地面使劲。她拼命挣扎,用力到脸都开始泛红。
“黄泉,你——”
萩原研二上前试图稳住赖川黄泉的情绪,但他才只来得及说出一个音,赖川黄泉倏然张大嘴,一口狠狠咬在赖川先生手腕。
赖川黄泉咬得狠,她瞪大眼睛死死瞪向赖川先生,天蓝色的眸子翻滚起滔天恨意,眼泪却夺眶而出。细眉不停颤动,泪珠似断线的珍珠,湿润脸庞,在地毯上溅开大朵泪花。透明的涕液从鼻处滴落。
赖川先生一生审过无数犯人,没有人能逃过他的眼睛。但这一刻,他从赖川黄泉眼底窥探到太多情绪。
痛苦,绝望,憎恶,愤怒,委屈。
赖川黄泉咬得他很痛,像要往他身上剜下一块肉。但再痛也比不过子弹穿透他肩胛骨,比不过车轮碾过他的身体……更比不过此刻赖川黄泉看向他的眼神。
赖川先生一直都知道赖川黄泉讨厌他,但他没想到她会恨他到如此地步。
赖川黄泉眼底的恨是一把把锋利的薄刀,劈开他的身子,插烂他的心,直至血肉模糊。她的泪滚落在赖川先生手背,却似一滴滴强酸,灼得他心头滚烫,与泪水接触的皮肉似要溶解般的痛。
赖川先生沉默,缓缓卸下手上的力道。
赖川黄泉也借着赖川先生放松手指的空档挣脱他的束缚,挂着满脸的泪,咬紧下唇头也不回地冲出别墅,甚至没有穿鞋。
“黄泉!”萩原研二惊呼出声,他先回首看向赖川先生:“抱歉,我会好好和黄泉谈谈的。”随即才折身追出别墅。
萩原研二走后,空荡荡的别墅只剩狼藉和死寂。帮佣小心翼翼地从楼梯间探出身子:“赖川先生,需要打扫吗?”
赖川先生跌坐回沙发,满脸疲惫。他扶着额头,太阳穴针扎般的痛。他朝帮佣摆摆手:“不了,让我一个人静一会。”
一年前他就隐约察觉到赖川黄泉在和萩原研二交往,医科大那臭小子居然一直在帮他们打掩护。
但赖川黄泉不愿意回家,整日待在宿舍里。赖川先生又为捍卫正义日夜奔波,他根本没机会找她好好谈谈。
赖川先生找人调查过萩原研二,这臭小子对她女儿倒也算疼爱有加,但他太受女孩子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