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步又奇怪地跨回来,手翻进包里捯饬,片刻,开始拆一颗包装。
东西递到他嘴边,“张嘴。”
李京肆没问为什么,由着她的话,张开一个小弧度。
入口时,酸枣的果肉渗出浓郁的酸味,好这口的那点酸便是清爽,不过这款酸度要更浓些,酸甜交织出微妙的涩苦,同柠檬相似。
他偏偏吃不了什么酸,表情管理倒在位,只是皱了眉。
姜语看出他难适应,早早便想,他喜欢,她就高兴,他不喜欢,那她就更高兴,笑说:“失手砸你,‘补偿’你的。”
她分明在欺负人,却在道歉,笑得松快,不久前被人膈应的心情一扫而空。
而后又很强势地讲:“酸也不准吐,我喜欢的,你也得喜欢。”
车子刚巧停在路灯下,一束莹白晕在她翩翩礼裙上,睫羽跃动着,动人心魄。
她蛮不讲理,却实在美丽。
逗完人,姜语自己心里头舒畅了就摇摇身子走开。
典型的小姐脾气。
却是这样才有意思。
李京肆靠在开来的那辆飞驰车门前,嘴里的酸枣咬碎,化开,咽入腹中。
味美,也难咽。
……
人走远,一阵驰地声渐近,驶停是辆京A打头,深黑色碳纤维车身延至尾端的定制款SUV,整个华贵装潢。
车驾有人钻出,远远唤声老板,见男人外衣不翼而飞,只一身稍显低调的考究西装站在徐徐风里,张博挠着脑袋困惑小跑过去。
一会儿去应大东家的酒局,是该挂辆与身份相配的车去。张博倒是想不通,将人送过去不图省事,偏要包辆飞驰再让他另外把车开来。
李京肆收了视线,先看腕表的时间再看向准时到达的张博,吩咐说:“让人过来把这辆车开走。”
“好的老板,那先去酒局?我再吩人回雅居送件大衣过来。”
李京肆不咸不淡嗯了声,拐向后开来的车。
张博忻忻跟上去,酝酿着随口一个马屁:“老板,我方才远远瞧眼,朦胧间就瞧准了那位女士,定是美人、上品 。”
李京肆脚步停下来,伸出去开车门的手置回,偏眼。
张博愣呆,那几秒反思千万遍是否失言,他还想如何夸自家老板品味有所提升,比起往日在老板身边见过的,这等绝算仙品。
然后听见他老板张口驳言:“你怎么没瞧准她是姜家那位三小姐。”
张博傻住:“什……什、什什么??!!”
这段时间圈里头谁不知道京北姜家三小姐,同李家老五板上钉钉的那纸婚约。如今这意思是告诉他,他老板这些天日日奉陪的是未来准弟妹?
张博觉得自己才是单薄一身在风里凌乱僵立的那个。李京肆在这方面稍微变态些,他都习以为常,有钱有权的人稍微有点儿小众爱好怎么了?可这实在也太小众了。
“算起来应该是三小姐包了我。”李京肆再深品舌尖余淡酸味,望去浓夜里那抹雪白消匿的方向,总觉她应该像风,像夜,像她塞进他嘴里令他反胃的酸枣。
玩笑语气说:“用一颗酸枣。”
想来有趣,婚约在身的三小姐,明目张胆,敢与他牵扯不清,虽然是不明他身份——起初李京肆也非有意隐瞒,实在是初见那天姜语过于主动,欲.爱之后也没认出来他是谁,倒是自报家门,让李京肆知晓她是姜三小姐。
这样难评的关系下,他便也顺水推舟诌了个北海商贵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