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也没敢喘,但还是很气愤地盯着他看。
但不知道吕布是不是看不懂别人脸色,他仰起头,冲董白笑了一笑,然后跟咸鱼比了个赞叹的手势,“我就知道你这人慧眼识珠,你看看你,捡个美人回来也这么乖巧安静,安静好啊!”
……他到底是因为什么事跑出来喝酒的?她原来以为是朝政之事,现在又觉得像是家事,但吕布不知道她像看神经病一样在盯着他琢磨,一拍大腿。
“以后我想喝酒就来你这好了!”
【他到底来干嘛的啊?】她惊恐地在心里问了一句。
但黑刃的回答有点突兀,又有点意味深长。
【他不明白,你也不明白,他们都不明白,】它说,【事情变了,不一样了。】
“他好像喝醉了,”董白望着躺在席子上打了两个滚儿后一动不动的吕布,声如蚊呐,但还带了一点而没掩饰住的愤慨,“我把他丢出去?”
……她回头打量了一下董白,有点感慨,“你都以为他睡着了,还只想着给他丢出去,他说得还真挺对的。”
“……而且就你这个胳膊腿儿,也搬不动他啊。”
端着油灯过来的董白一瞬间鼓起了两颊,正想说点什么时,巷外突然起了一阵马蹄声,转瞬便到了门口。
……这【哗——】的高顺也跑来喝酒了?
但是走路带风的高顺明显不是来喝酒的,他望了一眼赤兔马之后,立刻将目光转向了从屋子里刚出来的陆悬鱼。
“将军可在?”
“在,高将军……”
高顺根本没看董白,径直冲进了屋内,“将军,李傕郭汜一路收兵,发十余万之众,前军已至临潼!”
刚刚跟个撒泼打滚的醉猫似的吕布一翻身就爬起来了,眼睛里的醉意也完全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烁烁寒光。
“你带兵上城便是,我自领军出城。”吕布一边往外走,一边下达命令。
“是。”
但没等高顺出院门,吕布又叫住了他。
“记得给他带走,”他回头指了指陆悬鱼,“他既不擅冲阵,跟着你守城便是。”
吕布站在夜色之中,回头望向她的神情里带着她从未见过的严肃。
“你既仁爱友邻,就当牢记,任凭鬼神来攻城,你都不能退、不能败、不能死!”
她那时不明白吕布的意思,也想不到什么东西会如鬼神一般可怕,但她很快就懂了。
李傕郭汜征发了关中全部老幼,二十万之众如洪水一般席卷而来的场景,的确如鬼神一般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