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不救北海,那么徐州便会与袁谭的势力接壤。
袁谭看起来是一个野心永无止境的人,但在郭图眼里,他更像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迫切需要父亲的肯定与嘉奖,但父亲的注意力似乎全在幼子袁尚身上。
为了争夺父亲的目光,以及袁家未来的继承权,这位袁家的大公子会不惜一切地进攻,再进攻,直到他的战马撞到山脚下的巨石上,他才会意识到,他总有不可战胜的敌人。
夏天很热,但粮税的事要忙起来了。
她督两郡的军事,也就是说,这两郡的粮赋一部分要拿来供应她的军粮。
为了这个缘故,田豫每天开始疯狂揪头发,一边计算各地的人口与田地,一边开始紧锣密鼓地安排秋收时当地的粮官。
琅琊郡的士族跑了不少,现在麻烦显现出来了。士族子弟经常会在家乡出仕,找一点事做,一边历练自己,一边想方设法刷点美名,哪怕是袁绍那种四世三公出身的顶级世家子,一开始也得做个县令。这些地方士族家的子侄与旁支构成了地方基层系统,下乡带人去收粮之类的基层官吏,都是这种出身的人在做。
现在琅琊郡的士族大批逃难了,就导致了基层的粮食收不上来。
当然老百姓的粮食不会揣进自己口袋里的,总有人收粮。
比如说山贼,比如说流寇,比如说他们自己都不认得的别的地方的豪强,秋收时突然冲过来,抢一波就走。
反正这个粮是既进不了老百姓的口袋,也到不了正规军的粮仓里。
“我懂了,琅琊郡的流寇,子义来留心。”她说道,“若有流寇逃到其他郡县去,你也照追不误就是。”
太史慈思考了一下,“既是流寇,总会越境……”
“那也没关系,你照追就是。”她说,“我去同臧霸打一声招呼,至于北海,国让为我写一封信送去孔北海那里就是。”
往南跑就跑回郯城下邳这一片了,断然不会有流寇这么作死。
往东的话……
太平洋确实是没加盖的。
听了这样的安排,田豫也没有被安慰到。
“还有那许多的官员空缺该如何?”
“……肯定也是有办法的。”她犹豫了一会儿,用不确定的语调说了一句。
黑刃发出了一声嗤笑。
【……你笑个什么?】
【你太客气。】它冷不丁这么说了一句。
【我客气吗?】她莫名其妙,【我什么地方客……】
“把那些各家送来的儿郎们,”她说,“送去各县,给他们都封个税官的头衔,要他们先将各县下辖村庄人口田产这些统计出来。”
田豫愣愣地看着她。
“……你看我做什么?”
“将军,他们可能……”他说,“可能并不是真心来投效的。”
田豫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的人,再说这些青少年各个都是未婚少年,这事儿真是秃头上的虱子。
“但他们是被家中长辈逼迫着,想来娶我,是吧?”
这位新任郡守的脸一瞬间红了。
“将军为何说得这般直白!”
“哪怕是为了做给我看,或者是为了做给家中长辈看,”她说道,“他们也必须好好干!”
“……将军是欲使自己作饵么?”田豫还是有点震惊。
“不不不,这不是钓鱼,非要说是钓鱼,这也是直钩钓鱼,”她说道,“对了,每人送去各县时,除了自己的仆役之外,再派二十可靠的士兵跟着,一则用来护卫他们的安全,二则要士兵盯着,不许他们下乡欺男霸女。”
“是。”
秉着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思想,陆悬鱼想了想,又下达一条命令。
“临行之前,一起去打个猎吧!”她说,“提振一下士气!”
七月流火,天气略有一点转凉的意思。
正适合出门打猎。
汉朝时的士人其实文武分家得并不厉害,陈衷也是能骑马,能开弓的,当然小号臧霸那就更厉害一点,毕竟是泰山寇出身,骑马冲锋野猪这种事他都敢干,射个野禽更不在话下。
“将军!看我为将军射此雁来!”
“我来!”
“叔友这一箭还不到火候呀,还是看我的!”
她被一群青少年包围了。
……然则除了小号臧霸之外,也并没有什么射箭高手。
……不过说起武功不行这方面,其实也都是伯仲之间,虽然没有高手,但也都可以假惺惺试一试。
……陈衷甚至还射了一只倒霉的锦鸡回来,高高兴兴地送给她,说虽然没有大雁,但这玩意也能表一表他的诚心。
……这一群人里,只有糜芳一个超级不做作,他坐了十分舒适的马车过来,根本不准备射什么山鸡野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