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序,尽管是在打仗,却同时也是在倾听着号令!
这样简单的事,这样离奇的事!
袁谭的心里一阵接一阵的发冷,但骑在马上,陪在他身边的郭图看了一会儿之后,忽然冷笑了一声。
“没什么稀奇的,”郭图说道,“他们取了守势,不求进攻,阵容自然不易打乱,若是侧翼冲出一支伏兵……”
大平原的,哪来什么伏兵。
但郭图的意思袁谭立刻领会了,这位戎装的青年将军点了点头,看向了身侧那个匈奴骑兵头目。
“就看你们的了,”袁谭清了清嗓子,“若是这一役能得胜,待我回返冀州时,便同父亲请封于夫罗为大单于,如何?”
骑在马上的匈奴人态度谦卑地躬了躬身,拨马便向着自己那两千骑兵而去。
当两千骑兵向着同一个方向奔跑时,连大地也会为之震颤。
这种不同寻常的震颤立刻被太史慈军察觉到了,并且迅速地做出了反应。
“骑兵!那必定是匈奴人的骑兵!”
“儿郎们莫慌!他们有胡儿的骑兵,难道我们便没有白马义从吗?!”
“我们如何抵挡得住两千骑——”
赵云那双犹如深潭般的眼睛里一丝涟漪也没有,平静极了。
“便是再来两千骑,我也不惧他!”
他拎起马槊,纵马便向着匈奴骑兵的方向迎了上去!
他身后带着不足五百骑,其中二百骑是太史慈的骑兵,一百骑是自己的马,还有二百匹马称不上战马,但总归是从厌次城里带出来的。
夕阳的光辉照在这样一支拼凑起来的骑兵身上,跟随着那个骑着白马的身影,义无反顾地向着匈奴骑兵的方向迎了上去!
这片荒原上的长草一瞬间被狂风刮倒,瑟瑟而不敢再起。
两支骑兵这样相迎地奔跑,那实在是很快就会见面,然而当决意战死沙场的赵云终于见到那个为首的匈奴骑兵头目时,他放低身形,一夹马腹,立刻便开始加速!
匈奴人中有些擅于骑射的,号称能在数百步外开强弓,但不过是对天抛射,用以震慑骚扰敌人,想要射中这样奔袭而来的骑兵就实在是说笑了。
因此当赵云冲向这群匈奴人时,他们不仅没有放箭,反而面露慌张之色,纷纷策马躲开了!
……躲个什么?
赵云立刻察觉出了这些匈奴人的蹊跷之处,他身后的骑兵们也跟上冲了过去时,那些匈奴人已经调转马头,跟着那一个头目,争先恐后地逃开了!
这些骑兵冲进战场的速度极快,逃开的速度也极快,一转眼的时间,便逃出了战场!
他们这样逃,非但不能攻击到敌军的侧翼,反而要将自己军队的侧翼暴露出来,难道他们看不到,想不到吗?!
尽管赵云实在想不到这些匈奴人的主意,但他忽然意识到,兵贵神速,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儿郎们——!”他勒住马,远远望向战事胶着,仍在混战厮杀的两军,“随我杀敌!”
“贱奴安敢背主……贱奴安敢背主!!!”
袁谭目眦尽裂,破口大骂之时,郭图已经先他一步,狠狠抓住了身边的传令兵,“遣我的部曲督,领二百骑兵上前迎敌,再鸣金!鸣金收兵!”
这样的命令对主帅而言已经堪称僭越,但袁谭张了张嘴,竟然没能说出一句话,而只是吐了一口血!
“大公子!大公子!”
他从马上软软摔下来,跌落尘土的一瞬间,他仍然不明白匈奴人为何背叛了他,但他却清楚地明白,这场战争必须结束了。
……他是无法成为那个令父亲感到荣耀的儿子了,他必须接受失败,但当他接受失败时,长久以来一直迷惑着他,困扰着他的某些东西也不存在了。
可是……他要如何才能带着这些冀州的子弟回家乡啊?
张辽和高顺听到斥候报信,立刻决定分了一批骑兵奔向荒原以援太史慈时,又有一队人进城了。
这次不是援军,是那些被匈奴人抓走的壮丁,看起来还有点惊慌,但已经安定下来,站在城门下,高呼让守军开门。
除了这些壮丁之外,还有一群牛羊,以及二三十个匈奴青壮年,以及为首的一个吴四。
考虑到现在城外在多线打仗,城中就要不要放这些人进来展开了一点小争论,他们可以派兵马出城去迎敌,但似乎不应该放人进来,那可是匈奴人啊!万一是刺客怎么办!
但最后还是陆廉拍了板。
“既然有我们的人,怎么能不放他们进来,”陆廉说道,“我来见识见识什么样的刺客能刺杀我。”
于是这一次放吊桥开城门就没有几个时辰前,臧悦进城那个锣鼓喧天夹道欢迎的热闹劲儿了。
两旁是身着铠甲,手握长兵的军士,土路中间是一个手握黑刃的陆廉,身后站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