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第二十五章(2 / 3)

慢慢地喝了一口蜜水。

他自年轻时起,便被士人推为“八俊”之一,名闻天下,一个织席贩履的,如何能与他攀起宗族骨肉了?

“此言极是,”他温和地说道,“若非元直,我几乎为宗室罪人矣,我这便修书一封,由你送去下蔡可好?”

众人互相又看了一眼,谁也不吭声,都气定神闲得紧。

这样远的路途,又要穿过淮南战场,堪称九死一生,这样的差事自然应当交给心腹骑将,再由骑兵护送才是。

交给徐庶,难道暗示不够明显吗?

但刘表似乎担心暗示不够明显,因而更加温和亲切地继续说下去了。

“路途艰险,元直当珍重自身,莫要逞能赶路。我素来知你是个诚实君子,你一片心意在此,刘玄德自然也是领情的。”

于是蒯越蒯良几人脸上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微笑,但大家谁也没有开口。

徐庶拿着刘表的亲笔信走出州牧府时,望了望天空。

天气已经有些转凉,但阳光还是极其酷烈。

“此自守之贼也,非霸王之才。”他喃喃自语,“这般鸡鸣狗盗的手段,也能用在英杰身上!”

他年少时也曾为任侠,闯荡江湖无所不为,但他亦十分清楚,想要孤身一人闯到寿春城下是绝无可能的。

但这件事又必须立刻告知刘备。

因为汝南的地方豪强倒向曹操,悄悄将袁术派去的郡守绑了交给曹操这件事——此时还鲜有人知!

也就是说,刘备根本不会多加防备侧翼,而这也正是曹操再三再四于宛城作态的缘故!

曹操此人,当世之枭雄,他既然准备了这么久,不攻破徐州,怎肯罢手!

徐庶在太阳下晒了没有很久。

这些纷乱复杂的事已经被他捋出了一条清晰的脉络:首先,他要去江边寻一条直下长江的船。

而后他会在庐江下船,去皖城见一位刘备的心腹。

听说那位将军无论是品行谋略,还是骑射剑术,皆冠绝天下。

徐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呼出了这口气。

……希望她跑起来的速度也冠绝天下。

郡守府的士兵们举着火把,呼呼喝喝地跑出去抓刘晔了。

……她觉得抓不到,不过这个也不是重点了,重点是为什么要刺杀她?

庭院修得这样清幽美丽上档次,房子里自然更加豪奢,摆架上样样都是金玉珍玩,连喝水的杯子也得是个玉杯。

……她拿起来看了看,又嫌弃地放下了。

刘勋变颜变色地想为她再取一套银器来,被她阻止了。

“赶紧说,”她说,“刺客究竟为何而来?”

“那刘晔曾与曹操有旧……”他小心地看了她一眼。

“继续。”

“曹操一直想要奉迎天子去许昌,但朝中与他为难,据说,其中也有袁本初的授意……”

她眨眨眼,没吭声,刘勋一面看着她的脸色,一面又继续往下说。

“因此曹操想来……想来取淮南,”他说,“袁术谋逆,尽人皆知,攻破寿春这桩大功若是能落在曹操的身上,朝中人望自然压过袁绍,他处心积虑,已经谋划了许久……”

“胡说,”她说道,“曹操是什么人难道我不了解?他用自己的兵,自己的粮,千里迢迢来打一块飞地?”

“……飞地?”

她沉默一会儿,“寿春与他的兖州隔绝,道路不通,他打下来有什么用!你必定还藏了些什么没说!”

于是刘勋那张胖脸终于露出了一个沮丧得要落下泪的神情,“实……实在……实在不敢相瞒……刘晔欲说我将庐江献于曹操,我是不肯的!曹操与刘表互相攻伐许久,又有丧子之恨,他怎肯善罢甘休啊!”

他这样说的时候,一张脸憋得通红,眼泪终于是落了下来。

“将军……我是不肯的!我虽为袁术旧吏,但朝廷的恩德,刘使君的忠义,我是一刻也不敢忘啊!我怎能将庐江献给曹操!因而我严词拒绝了刘晔,他便这样害我!将军!”

……她狐疑地左看右看。

刘勋哭得伤心极了。

这么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两千石的高官,坐在她面前哭得跟个吃不上糖的孩子似的。

这个逻辑听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

曹操原本就在南下打宛城,尽管赔进去了儿子,但宛城他是实实在在拿到手了,若是再拿到东南方的庐江,便可以对刘表形成合围。

【你知道我这人察言观色不太好,】她这样表示,【你觉得,这个人还有没有隐瞒什么信息,或者故意歪曲了一些事实?】

黑刃沉默了很久。

【……吱一声啊!】

【我觉得,】它这样慢慢地说道,【你已经获得了足够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