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你我联姻,青州自然永——”
“什么联姻?!”她大吃一惊,“谁跟你联姻啊!”
“我们三公子尚未娶亲,他才学出众,品行亦佳,又有美姿容令人称道,”荀谌似乎也吃惊极了,并且还挺委屈的,“如何配不上刘使君之女?”
她转头就走,留下身后这个缺了大德的使节一本正经地深揖道别。
荀谌并未返回官舍,而是转过头看向了这条街道。
这里还有些萧条,但考虑到这座城池曾为袁谭屠戮过,现下的恢复速度已经够令人吃惊了,这意味着许多居民都是安全撤离而又安全返回的。
甚至在渡过黄河后,他所看到的这半个青州,处处都透着这种令他惊异的生机勃勃。
他真切地知道在袁谭的统治下,平原郡因为一次又一次的战争,已经变成了何等凋敝的模样。
——饿死在路边的饥民,被迫逃进山林的流寇,以及卖给豪强为奴为婢,从此在案比上再也看不到的幸存者。
但在这里,他看不到流寇——那是战争过后最容易出现的群体——也看不到垂垂老矣的农人,更看不到路边的饿殍。
那些农人依旧衣衫褴褛,赤脚在田里劳碌。
小吏的面色也依旧不怎么好看,甚至其中还有一些是女人,她们也在忙碌地测量田地,偶尔还会大声与人争吵。
但他们都在努力地活着,而且是干劲十足地活着。
妇人在忙碌着纺线,小孩子在脚边玩着泥巴,老人在园子里走来走去地喂鸡浇菜。
一天中最热的时候,他们便会躲在树下,喝一碗凉水,然后拍一拍肥肉还没长起来的肚皮,跟人侃几句乡野粗话。
这与荀谌的想象几乎是南辕北辙的。
——但这也许更好。
陆将军走了。
好像挺生气的。
那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放心,再看看。
有人在墙角处悄悄探出头来,牢牢地盯着官舍门口那位使节。
直到有冀州而来的随从走了过来,轻声请他进去。
那位郎君点了点头,目光不经意间,便瞥向了这里。
缩在墙角处的人一瞬间吓得不能动了。
不会被发现吧!
若是被那位郎君会错意,以为咱们将军想要对他不利!闹到陆将军那里,岂不尴尬!
……还好,还好。
这位郎君只是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那张脸看起来似乎还在忍着笑。
他就那么走进去了,转过身时,似乎袍袖间带起了一股夜风,有暗香浮动。
“天啊!”一名田豫的亲兵哀叹道,“那位郎君!他连咳嗽的模样都那么俊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