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换对方阿巴阿巴阿巴了。
“那个人是管宁之子,”孔融将她让进里间,两人做下之后,稍微地替她解释了一下,“管幼安便是这样的性情。”
她摆摆手表示不在意,然后又问了一句,“他不是避居辽东?”
孔融笑着点点头,“不错,但听说北海修建学宫,便遣他的儿子乘船归来,为他抄录一些典策,也与这里的名士们论一论经学文章。”
“哦哦,”她只跟着陈珪学过一点皮毛,所以听了这样的话也没什么反应,“大家都很努力。”
孔融摇摇头,“是辞玉将军的功劳。”
管宁自从去了辽东后,“语惟经典,不及世事”,一边教当地的百姓知识和礼仪,一边过着自种自吃的简朴生活,穿布衣布裤,从溪水里打水,尽管过的是隐居的生活,但威望却出奇的高,是个名声很响的隐士。
“所以呢?”她还是没听明白。
“现下他遣管邈回来,多是听闻北海被将军治理得民生安平,才放心遣管邈回来,”孔融笑道,“可惜,管幼安未归,他若能回来,刘使君必当征召他为官。”
她大概听明白了一点。
“他留在这里多久了?”
“约有半岁,怎么?”
“半年的时间,还没抄完吗?”她问。
孔融笑了。
“中原名士多为鸿都门藏书而至,有些竹册原已朽坏不堪,须得书吏先行修补或是抄录后,再借与他们抄录,有些后至的还要等上许久,哪有那样容易,一时便能抄完呢?”
她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包袱递了过去,“你看看这个行不行?”
她没提前抄什么孤本,抄了个《仓颉篇》的第一段,用泥字印在纸上,给孔融看。
纸不是什么好纸,这个墨肯定也不对劲,第一次盖上去完全是糊的,糊个两三次才清晰些,但是到六七次时,墨迹又已经变淡,完全看不清了。
因此她拿了二十张印刷出来的文章出来,足足祸害了四五十张纸。
……但这仍然是惊到孔融了。
“此为何物?!”
她从自己随身带的皮袋里将铜印倒出来,和泥字放在一起,比了比,“其实就是这么个东西。”
孔融那张脸一下子就充血了。
对于这位名士来说,打仗是绝对不能打的,做官做得也很勉强,但要是让他收拾书,他可有兴趣了。
因此拿了这东西,他立刻就能意识到,有许多的经学书籍可以被印刷出来,拿来给自己的弟子讲学,给学宫的那些文士们分发,再由他们带出去,流传到天下!
那些随时可能因为下次战火而失传的孤本再也不用担心啦!
还有他自己的辞!自己的赋!自己的文集!
至于人力物力财力如何,这些问题孔融绝对不会考虑的——他都已经是两千石的高官了,他考虑这个做什么!他只要想一想,有了这个东西之后,天下将会多出多少儒生!他的文章流传度又会达到一个什么样的高度!
想到自己有了这东西,将来说不定在儒家的声望可以够一够祖宗的鞋底,孔融看向她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带上了一点点的星光,感动得闪闪亮。
“辞玉以此物授我,”他问,“我当何报啊!”
“这东西是以前有个叫毕昇的工匠教给我的,使君要谢也该谢他,”她笑道,“我又不读书,这东西给我也没用,使君留着便是。”
孔融摸了摸胡子,想了一会儿,终于眼睛又是一亮。
“辞玉将军遣女吏去军中,欲令那些兵士习字,”他说道,“既如此,我令工匠们也为将军印一千套《仓颉篇》如何?”
她立刻感激涕零,“那可太好了!我那里有万余士兵,却只有几十个女吏,若是有这些书,他们学习起来便容易许多了!”
孔融立刻吩咐仆役,去将城中的能工巧匠们都喊来,还特意说了要是剧城不够,将北海东莱两郡的也都一起喊过来,反正这事一定要快点办,晚一天都耽误他的事业!
看看正事终于说完了,陆悬鱼想了一会儿,又假装忽然想起来的样子,诉了一句苦。
“不过,其实他们学文章也没有什么用,”她说道,“青州也用不上那么多的里吏……”
“这是什么话,”孔融诧异道,“他们若是才学皆优,又受主官器重,自然可举察廉啊。”
“孝廉?”
“不是,不是,”孔融耐心解释了一下,“是察举廉吏。”
汉朝的察举制和她天天走的城门一样,也分快车道和慢车道。
快车道上的是那些高门大户,先举孝廉,再举茂才,一路做到朝廷里去,比如说杨修,年纪轻轻就做了议郎,那肯定不是因为他就是有什么全国知名的本事,而是因为人家出身弘农杨氏;
慢车道上的是那些寒门士子,先当小吏,从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