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延十五六里左右,”她说道,“但已经够用了。”
濮阳这里因为黄河反复改道,因此留下了许多参差不齐的水利痕迹,这段土堤据说是王莽时某位郡守努力过的痕迹,反正他的努力失败了,土堤留下了,黄河跑了。
这一百多年来,这段土堤不受河道侵袭,竟还一段一段地残留着痕迹,有农人在上面种了果树,吕布和曹老板在兖州大战的时候,这片果林不知被哪一方又烧掉了。
待百姓们去林中砍过木炭,几年春风细雨下,绿油油的长草已经长得很高了。
“颜良不知道咱们在何处,又派了多少兵马过来,咱们可以遣一支兵马,只要五百人就够,打了旗帜往濮阳去,再遣一千人在坡下待敌——”
“名将”有很多种,白起可能是从小兵一路砍起来的,真人快打的本事肯定要有一点;“多多益善”的韩信就未必,人家可以动脑子玩背水一战;而项羽的本事就不仅破釜沉舟,他本人也是勇冠三军的勇将。
颜良是名将,但评价里没有运筹帷幄,问起来只听说勇冠三军,这能不能证明颜良打仗不动脑子呢?
……她有心直接冲到城下,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地给颜良揪出来剁死,但她决定谨慎一点,毕竟城下还有袁绍其他的谋士在,说不定人家就很有心眼呢?
“总之,”她将作战计划大致说清之后,总结了一下,“咱们先来掂一掂颜良的分量。”
三天之后,消息传到了颜良营中。
“打起了旗帜?”许攸皱眉问道,“上面写什么可仔细看到了?”
“一是陈留太守,一是广陵太守,”斥候老实回答,“都是张字大旗。”
“张邈张超兄弟二人无疑了!”颜良笑道,“他们当真不知死活!”
许攸踱了几步,又问道,“你看清楚了,确实只有五百余人?”
“是!”
“有辎车吗?”
“有车!”斥候说道,“只是小人离得远,不曾见到车上坐了什么人。”
许攸眉头越皱越紧,刚准备继续问话时,颜良已经站起来了。
“先生何必问,我去一趟,将他兄弟二人的头颅带回来,给先生细细问便是!”他大声道,“为我披甲!”
许攸身量矮小,生得又十分消瘦,站在寻常兵士旁边已经矮了他们半头,现下站在这位身材高大的武将面前,就像老鹰面前的小鸡似的,比人家小了一圈似的。
而颜良还在继续往身上披甲,这就小了一圈都不止了。
尽管如此,许攸还是连忙走到颜良面前,“颜将军,不可这般草率啊!其中或许有诈!”
颜良那张黝黑而威严的国字脸上透出了一股不解,“如何有诈?”
“张邈数日前刚遣使而来,想要为臧洪说项,如何现在离濮城只有十余里?”
“这有什么,”颜良说道,“小沛到这里也不过二三百里,几日不就走到了?”
……二三百里?!
路程不说,其中还要穿过兖州,从鄄城城下经过,才有这三百余里的路程!曹操忙着奉迎天子不假,可是岂会放任他们通过?他们又岂敢走这条路?!
这位武将还在穿他的甲,他对许攸的质疑没那么多耐心,可是对自己这身铁甲耐心极了。
甲片擦得铮亮,几股细线拧成一条红绳,每穿过一片甲片就要打一个结,这样一身铁铠不知道要多少人工,但它的确多少次都在战场上保护了他的性命。
“将军受命攻城,身份何等贵重,怎能亲身涉险?!何不遣一偏将前去——”
许攸还在苦口婆心地劝说,但颜良已经不想听下去了。
“放心吧,先生,张邈张超兄弟从未打过仗,他们不过侥幸穿过兖州,现下人困马乏,我军正宜出击!天予弗取,反受其咎!”
“他们便这样一路行来,总要过河吧?!”许攸心急火燎,已经嚷了起来,“他们究竟在何处过河?!”
颜良拎起长剑,走出营帐时,带起了一股风。
“先生!待我回来时,你便知道了!”
许攸便不再说话了。
许攸是知道颜良为什么这样急切地领兵出营的——围城已近半年,濮城却仍未攻下,袁绍不会为了这样一座城将自己的主力都调过来,他甚至也不耐烦坐在城下指挥,他只想在二百里外的邺城听捷报。
因此所有的压力来到了颜良身上。
攻城这件事,功劳是固定的——要么打下这座城了,有功;要么没打下这座城,那就只能继续耗着。颜良既然没办法用濮城去换犒赏,他总得拿点什么军功来应对主公。
他虽是个粗人,但并不笨,为了这件事,颜良已经焦躁了许久,那个可怜的使者也是正撞在他的心头怒火上,因此才会被砍了头的。
……想谎报军功也不行,这活只有大公子能干,其他人要是使出来,主公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