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担心后路被断,实是大可不必,乌桓人将至,东郡便是一块死地,咱们便是攻下范城,陆廉领军亲至,又当如何?不若避其锋芒,方为上策啊。”
骞曼的五官可怕地抽动起来,“我为何要避她锋芒?”
“……首领?”
“你忘了自己是檀石槐的子孙!我却不曾忘!”他高声道,“我岂胜不过一个妇人?!”
步度根脚步匆匆地走出去时,满脸怒色,忧心忡忡,周围的守卫目光都追随着他,谁也不曾注意到那个小头人又一次走进了大帐。
这个少年首领还未从愤怒中冷静下来,案几上的杯盏被推落在地,染湿了那片美丽的地毯。
……那的确是一条很厚实,很美丽的毯子,而且足够大,大到若是用来搭一个毡房,至少能容纳七八个人不必睡在草地上。
但骞曼没有注意到藏貊转瞬即逝的目光,他仍然扯着嗓子大吼了一句:
“尔为何来!”
这个圆脸的小头人连忙摆出了一张谄媚的笑,“我刚刚在大帐外的草丛间,见到有东西在发光……”
骞曼愣住了,“发光?”
“是,是,”他掏出那枚玉棋子,姿态恭谦地递了上去,“这样的宝物,必然是首领的……”
他小心地探看着骞曼的神色,“这……这若不是首领的,那刚刚在大帐外走动的……必是步度根兄弟?”
火光幽微,那枚温润无暇的玉棋子在骞曼手中闪闪发光。
他的眼睛里也升起了一股幽暗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