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城外,尤其是这种屯粮的城池。
但城外有好几处军营。
那些军营看起来也很怪异。
与其说是军营,不如说是哪家贵人来这里消遣秋游,栅栏和箭塔没建起来,但是出来进去总有不少仆役,其中甚至有不少美貌婢女,嘻嘻哈哈地结伴出入。
有些规模大一点的营寨,里面能看到旗帜,有些规模小一点的营寨,也看不到什么旗帜。
陷阵营的斥候在附近小心翼翼地转了几圈也不能理解这种情况,最后报告给了高顺。
想进城不太容易,高顺心想,但这些松散的私兵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营中所携辎重里,”他问道,“有没有彩缎丝帛?”
“没有。”
“……金玉玩器呢?”
“……也没有。”
上首处的将军问得勉强,下首处的军需官答得也很勉强。
将军沉默了,军需官悄悄地抬头,看向他的将军。
将军穿着一件补了几个补丁的罩袍,罩袍原本是红色的,当初还是温侯赏赐给将军的,他穿了这些年,渐渐褪色得快要看不出那明亮如火的色泽,倒是上面几个破洞都被将军差人用红色的布料补了上去。一眼望去,好像星星点点的血迹。
将军站起身来,罩袍里铠甲上的甲片互相碰撞,发出了轻轻的响声。
罩袍虽然有些破旧,但那身铠甲却颇为坚固,汗水和征战无时无刻不在腐蚀它,而他用每天晚上卸甲后的细心养护令它始终保持着还不错的状态。
即使细心养护,上面许多甲片也有了不同程度的凹陷与兵刃的残痕。
他们的将军也没有世家子白皙俊秀的面庞。
他肤色黝黑,手上带着数道不容忽视的伤疤,以及长年累月拎着刀盾生出的茧子。
那怎么看都是个身经百战的武人,与只贪图享乐的世家子截然不同。而自将军往下,整个陷阵营都透露着这种气质。
因此他们想伪装……就很不容易。
高顺似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将军?”
“营中可带了桐油与干柴?”
军需官突然精神抖擞,“这个!这个有!”
天色将晚,夕阳笼罩在这片平原上,将城池染出一抹温柔的色彩。
有妇人背着一筐草走进城,那也许是用来喂猪的,也许是用来编织草席的,总归是很重要的材料,她们因此排队站在城门处,等待着卫兵一个个地盘问和检查。
有贵人乘车从城里出来,那车是辎车,车里还有女子的调笑声。
又有年轻俊美的少年带着自己的随侍骑马入城,那既是一位身着华服的少年,也有一匹通体洁白没有一根杂毛的骏马,但少年似乎觉得这样的一匹马骑起来太过乏味,于是又在上面缠了五色缎带。马儿跑起来时,缎带在风中也飘了起来,仿佛一道彩虹。
陷阵营的士兵愣愣地看着这一幕,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在马身上系那种东西,缠到树上,或者挂到别人身上怎么办呢?别说打仗,骑着它赶路也不成啊。
但他的疑惑很快得到了答案:那个少年进城时,所有人都为他让路了。
那的确是个眉目如画,美得令人感到惊叹的少年,但陷阵营的士兵根本没有关注这一点。
他们远路而来,在城楼上的守军察觉到他们的动向,并且要城下的守军上前质疑时,他们的脚步更快了!
那几十骑一马当先,冲到了城门下,将美少年进城之后,那些还没来得及聚拢的守军以马蹄踢开!
凭七百人攻一座重城,这很不容易,但繁阳至今没有收到附近有敌军的警告,因此守军的懈怠,以及周围那些奢靡懒散的营寨,都给了他们一点伪装,令他们得以接近这座城池。
他们甚至也不考虑真的将这座城攻下来,他们只想要在城门处放一把火,要是有机会的话,就冲进去!将粮草烧掉再走!
这样一支杀气腾腾的兵马向着城中冲过去,自然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吼声!
……然后高顺完全没有想到的画面发生了。
他自南城门而入时,有人从县府跑了出来。
那必定不是繁阳令,因为繁阳令身边不可能有那样多的亲卫,即使有,也不可能是这幅装扮。
那些亲卫每一个人都穿着堪称灿烂的铠甲,每一个人铠甲外都披着彩虹一般绚烂的锦袍,每一个人都骑着一匹没有杂毛的战马!
他们其中有人因为匆忙而没有戴上头盔,但头带上竟然还缀有明晃晃亮晶晶的玩意儿!
他们这样一群人簇拥着一个人跑出来,身后还跟随了那个骑着五彩绸带马的美少年时,这一大片金银宝石的光芒差点闪瞎高顺的眼睛,也差点闪瞎了高顺身后那一群士兵的眼睛。
但这一片光华灿烂中,这个曾经跟随温侯去过冀州,还混过几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