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曹操也根本没给他跳起来高呼的机会。
这个中年人只是从一旁的酒具里提起了那只青铜酒勺,冲着许攸的脑子狠狠地砸了下去!
“砰!”第一下!
淳于琼的竹箸落在了地上。
“你拿鄄城,拿也就拿了,逼死文若却是为何?”
“砰!!”第二下!
“我这人生来气量短小,连续几天睡不好吃不下,只好来寻你——”
“砰!!!”第三下!
“——要个心意通达!”
已经喝得醉醺醺的淳于琼终于从嗓子眼儿里发出了一声说不清的动静,而两旁的婢女终于找到了机会,高声尖叫着,连滚带爬地往外跑!
那些在帐外吃吃喝喝的侍卫们终于也反应了过来,踉跄着往中军帐里冲,刚准备拔剑,一张案几就被抡过来了!
但在那一个瞬间,他们终于看到了他们躺在地上,头上满是白的红的往外淌,淌了一地的主君,以及那个拎着青铜酒勺,正向着淳于琼而去的身影。
那个人居高临下地对着淳于琼,因此他们看不见他的脸。
但他们看见了淳于琼肝胆俱裂的表情。
他们甚至恍惚地看见了,那个人弯下腰,将占了鲜血的酒勺伸进淳于琼身旁的酒鉴中,为他舀了一勺酒。
他整个人是暴怒的,是狰狞的,是杀气磅礴的!
但他同时又是极冷的。
冷得好像根本没有为脚旁那具尸体触动心弦一般。
冷得身处淳于琼的大营中,竟然令这个统兵的主帅,露出了稚童一般恐惧惊慌的神情。
淳于琼捧起了曹操为他斟的酒,手抖得像筛子,声音也抖得像筛子。
“曹公!曹公!”他用几乎要哭出来的声音喊道,“何至于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