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不许外出呢。”
“继续关着,炭火衣食不许短了他的。”
“主公……”
袁绍的表情一点也没变,“等我胜了陆廉,再将他放出来,去,请荀别驾来中军帐一趟。”
……非常赌气的一个主公没错了。
登坛拜将的消息同样传到了下邳。
朝臣们的反应就各自不同了。
他们倒是不太在乎陆廉出身卑贱,配不配得上这样的荣誉,他们窃窃私语了一番,只觉得刘备交兵权就交兵权,还非要搞这么大阵仗的行为不太好。
天子给他节钺了,这不假,老刘家拢共就这么几个能打的人了,天子自己又没有兵,给个仪仗队没什么。
但他哪里有权力也给陆廉发节钺呢?还不是私下发,而是修了那么大一个土坛,当着他那些臣子的面发的,这是不是就有点僭越了?
他们提起这件事时,鼻子就皱起来,脸上满满都是不赞同。
有心人见了他们的神情时,心中就有数了。
在消息传到下邳后数天的朝会上,有新面孔板着脸,口口声声地将刘备僭越的事拿出来说了说。
甚至在谏议大夫张飞那刀子一般的目光下,都只是哆嗦,还颇硬气地梗住了脖子。
自雒阳一路追随至下邳的公卿们彼此看了一眼。
“前线之事,原本便是瞬息万变,”一名公卿冷哼了一声,“陆廉束身自修,执节淳固,刘备放兵与她,有什么不妥?”
新面孔睁大了眼睛。
“前番陈登战死,其中倒颇有些可疑之事,而今小沛战事酷烈,依臣之见,”那名公卿忽然将话题转了一个弯,“陛下当警醒朝堂之上,或有居心叵测之辈啊。”
那几个新面孔又惊又怒,齐齐地望向那个大臣,可他扬着下巴,傲慢地回看过来时,竟还一脸的正气凛然!
“既如此,”天子又问了一句,“刘备之事亦属兵家寻常?”
“袁逆其势汹汹,”杨彪沉着地说了一句,“臣以为,少府之言是也。”
天子那冕旒下看不清神情的脸又转向了那几个徐州本地士人出身的朝臣。
“扫除城中袁逆同党之责,就交给谏议大夫吧。”
“诺!”
听得张飞隐隐藏着怒气的声音,几张脸一瞬间面如死灰。
伏完连眼睛也没有抬。
张飞是想不明白下邳城中之事的,如果他去问杨修,也许会慢慢琢磨清楚,但很显然,汉臣们的态度在陈珪陈登父子死去后转变了。
当袁谭和陈登还在僵持,下邳稳如磐石时,他们当中一部分反对刘备的人的确想要向陈登施加压力,但现在陈珪父子同时去世,小沛也危在旦夕,形势不容乐观时,他们立刻又站在了刘备这一方。
……陆悬鱼知道的话,会说这些人是玩天平玩魔怔了,总在那里琢磨怎么样打压刘备,怎么样再给刘备一点甜头,分明是一群PUA 选手。
但的的确确最讨厌刘备的人也不会支持袁绍,他们和最支持刘备的那部分人的区别只在将来平定四海后,到底给刘备一个什么位置。
他们和刘备可没有交情啊!要是天子真就内禅了,他们有什么好果汁吃呢?
但现在形势变了。
刘备当然很感念陈家对他的帮助,但人死都死了,位置还是空出来了;
位置既然空出来了,剩下要考虑的就是怎么刷一刷功劳,占住那个位置;
现在有个正经的功劳在这里——徐州的确是有人暗通袁绍的,张飞看不明白,他们这些经年累月和宦官斗智斗勇的人可经验丰富呢!
于是一切事都变得好办了。
手把手给这群土包子送到张飞手里,铲除了天子身边的不安定因素,这不叫交情,什么叫交情!
至于僭越,僭不僭越无所谓啦,反正肉烂在老刘家锅里,怎么做都对得起两庙的大汉先帝了!
况且现在僭越的事可以记一笔,将来打完仗了拿出来继续打压刘备:你功绩够不够啊?德行过不过关啊?想登基,得加钱!
他们当中甚至有人去找了张飞,请他将下邳的守军调拨一些去支援小沛。
……张飞当时的神情很不好看。
……也说不上是愤怒或者惊恐,可能有戒备警醒,还有一点迷茫。
但那位公卿三番两次地登门拜访后,张飞没忍住,又去找了杨修。
“将军勿虑,”杨修笑道,“这一次,他们待刘使君是真心的。”
在小沛被围十天后,下邳的援军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