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是马超的部下,而阎行的士兵则大多是汉人。
【这证明韩遂比马腾更忠心吗?】
【这只能证明阎行比马超更亲近汉文化,】黑刃的兴奋劲儿已经过去了,又开始絮絮叨叨地埋怨,【不过马超为什么不拔剑呢?马超不拔剑,你也可以拔剑啊?你想什么呢?怎么不回答呢?你是不是被那五百匹马给贿赂了?】
溜达到了马棚。
一匹匹从陕西一路走到山东的大马正在马棚里休息,见她靠近,立刻用鼻子喷气来表达它们对这个讨马嫌的小个子的不满。
这些畜生非常傲慢,但也是她很少见到的漂亮。
它们的皮毛有些是纯色的,有些是杂色的,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们每一匹都称得上高大雄壮!
它们扬起的脖子!它们长长的鬃毛!还有那么粗的马腿!那么大的马蹄子!
和这些西凉大马比起来!她在吴地见到的马,那真的是一匹匹小毛驴啊!
想象一下!能想象吗!江东孙郎骑着小毛驴冲锋什么的!
她站在那里,直到有一匹没劁过的公马一边鼻子里喷气,一边刨起了蹄子,两只圆圆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好像随时准备冲过来撞她一跟头!
她赶紧闪开了,溜溜达达地又走了。
黑刃突然从她的思想中侦测到什么,立刻叫了起来!
【你后悔了!】它用比鸭子还难听的声音在脑子里大吵大嚷哈哈大笑,【你后悔没喊阿兄了!】
回灵棚时,杨修已经有了答案,只在等她。
——杨修认为,应当令马超为正使。
“就他那张嘴,”她小声说,“你觉得他能当正使吗?”
杨修也小声回答,“不要紧,温侯在朝廷侍奉许久,公卿皆已熟稔于胸,天子又岂会失态呢?”
……这倒也是。
只是还有一个问题,她一直憋到回去的路上才问出来。
“德祖先生以为这二人心思如何?”
“阎行一心向汉,”杨修说道,“马超却未必。”
“那你为什么选马超做正使?”她有点不解,“你是故意想气天子吗?”
杨修就差点从马车上摔下来。
“令他为正使,是因钟公有信,我又以言语试探后佐证,马腾有归汉之心,”杨修笑道,“韩遂却是一身反骨啊。”
懂了,这俩人一个选错了女婿,一个生错了儿子。
“以今日事观之,”杨修又问,“将军有何心得?”
她摇摇头,“我没看出来这些。”
她停了停,又加上一句,“但马超是一个更麻烦的对手。”
回城之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这是一次很平常的吊唁,她回到家中时,陆白不知道鬼鬼祟祟去忙什么了,但是同心在,小郎在,阿草曹植陆绩也都在,每个人被敲了不同数目的手板,跟她一起排排坐,每人一碗汤饼,并一起分吃了一份烤鸡,其中小郎吃得特别多一些,似乎是作为手板打得最狠的补偿。
吃过饭之后,她又听了一会儿几个小娃子背书,不拘背什么都行。
阿草磕磕绊绊地背了一段,小郎比较流利地背了一段,曹植也背了一段,很流利,但是她没听过的。
到了陆绩。
这小娃子刚来不久,左右看看,有点紧张。
阿草就凑过来,很认真地拍拍他,“不要紧的,我也是学了一年,才能背下来一篇,你这一次背不下来,下次就能背下来了。”
阿草对面这位同学很感动地看着他,然后开始背起了书。
她听了一会儿,又听了一会儿。
同心走过来,推了推她。
“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同心问,“我刚刚看到阿草哭着跑过去了,陆家小郎在后面追……他们口角了不成?”
总而言之,一切都很正常,发生的事都平淡且琐碎。
直到第二日,马超和阎行收拾停当后扛着棺材跑来了。
大场面!也不知道这俩西凉土狗咋想的,给这千八百号士兵一起戴了孝,远远走过来时,那个气势简直就像抬棺决战似的!全城都轰动了!
临街的所有店铺一楼都挤满了人,二楼都是贵宾雅间单独收费,房顶是小娃子们的专席,但要顶着被骂的风险。
她又一次穿上崭新的官服,带上两个翎毛晃来晃去的武冠,跟着规规矩矩站在城外等。
然后她意想不到的事就来了。
马超来到他们面前,彬彬有礼地表示,他带来了好几样礼物。
首先是皇甫坚寿的棺材,这个被称为礼物不太好,但上面还有皇甫嵩的衣冠呀!皇甫家该完成的任务,他们领过来完成了!
其次是送给天子的四匹马,雪白雪白的,没有一点杂毛,漂亮极了!这四匹马进城时,下邳的百姓们都发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