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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天请你吃喜糖啊!”

丁文远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有声音发出来。

俨然是被伤到了极致的模样。

“呦,丁同志来啦,”钱婶子端着饭碗从她屋里出来:“你也是听说云珠要结婚来恭喜她的哇?”

叶云珠差点笑出来,她敢肯定,钱婶子是故意这么说的。

果然,丁文远的神色更难看了。

他没有搭理钱婶子,继续凝视着叶云珠,语气幽怨:“云珠,为什么?”

“因为沈东是我爸爸给我找的丈夫啊,我不想让我爸爸去世了还为我担心,而且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觉得我爸爸是对的,沈东更适合我,至于你和我,”叶云珠顿了顿后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你说得对,我们不合适。”

当初,在佟二柱找了丁文远,丁文远就对原主说他配不上她,且他是独子,不可能入赘,他们不合适。

“我马上就要和沈东结婚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不想沈东误会。”

“你模样好,又有工作,我相信你很快就能找到更合适的对象。”

叶云珠每说一句,丁文远的神色就要暗上一分,最后垂下眼睑,自嘲一笑,已是心灰意冷至极。

“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转身就走。

这时,沈东到了。

提着大包小包还推着一辆二八自行车的沈东与丁文远撞个正着。

沈东面不改色。

丁文远就不一样了,筹谋多时眼见着快要收网的计划落空,还是导致这一切的沈东,他适才黯然的神色瞬间收敛,眼睛微微眯起,里面充满了阴冷,与往日那个温和有礼的他大相径庭。

丁文远这样,沈东也不会无动于衷,眉眼一沉,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升了起来。

沈东的变化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了丁文远的身上,让他迅速冷静下来。

沈东比他高,身形也比他健硕,动起手来吃亏的只会是他。

“呀,沈东回来了。”钱婶子又开口了:“拿这么多东西呢?”

叶云珠本来站在阶梯上,她迎下来:“是他们兄弟两的衣服。”

“这两包是衣服,但这一包……”钱婶子歪着脑袋看:“这好像是棉絮!”

“是棉絮,”沈东看着叶云珠道:“我妈准备的。”

钱婶子一只手端碗拿筷子,空出一只手拉开外面挡灰的旧衣服,摸了摸棉絮后夸道:“这是新棉花打的吧,这么软和,还厚实。”

话到最后,羡慕了起来。

两床棉絮加起来十来斤,贵不说,还要票,大多数时候是拿着钱都买不到。

“应该是新棉花,”叶云珠笑着道:“回头得好好谢谢阿姨。”

钱婶子打趣:“还叫什么阿姨,得改口叫妈了。”

叶云珠不害羞,大大方方地道:“这不是还没领证吗,领了证就改口。”

然后她伸手要去接沈东手里的大包小包,被沈秋抢先。

“哥,你可终于回来了,我和叶姐姐等你吃饭都等饿了。”

沈东推着自行车回屋,路过丁文远时,绑在自行车后座的包裹把丁文远撞了个趔趄,差点摔倒。

丁文远怒瞪着沈东:“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沈东不掩饰他是故意的:“就是告诉你一声,以后不要再来梧桐巷子,更不要出现在云珠面前。”

丁文远听到前面很生气,听到后面却笑了:“你怕了,云珠心里的人是我,你怕她反悔。”

“心里的人是你?”沈东将丁文远上下打量了一遍,冷笑道:“就你这窝囊样,云珠以后只会庆幸她没选择你。”

被一个男人这般侮辱,稍微有点血性的男人都忍不了,但丁文远深知他不是沈东的对手,且丁文远这个人,做事之前都会盘算是否值得。

所以他硬是忍了下来,即便颈子上已经冒起了青筋。

沈东不屑地嗤了一声,推着自行车走了。

叶云珠早就回屋盛饭了,沈秋也进屋了,看见这一幕的只有钱婶子。

她暗暗想:佟二柱真是精明,给叶云珠找了一个不输他的靠山。

有沈东在,谁敢欺负叶云珠,活腻了吧。

丁文远在院子里站了片刻也走了。

他走得很慢,一路走一路想叶云珠为什么会突然要和沈东结婚。

他感觉到了最近叶云珠对他的冷淡,他没当回事,只以为是因为佟二柱咽气前不让叶云珠和他处对象。

佟二柱牺牲了,叶云珠不可能立即和他好。

他以为过段时间就好了,他不信叶云珠真的能放下他。

难道真的是叶云珠所说,仅仅是因为佟二柱?

还是因为他不同意入赘的事?

丁文远很早就知道叶云珠是要招赘的,但他依然说了他不会入赘的话。

那时的他并不担心叶云珠会因为这个不再和他来往,他觉得叶云珠就是他的囊中之物,跑不了。

难道他要就这么放弃吗?

丁文远抬头,太阳落下,西边天际是一片火红的晚霞。

他不能就这么算了,叶云珠心里一定是有他的,他还没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