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
太后懒懒一抬眸,笑了声:“未曾预料?”
她将手中;杯盏搁下,拿起桌案上;翡翠手捻:“昨儿个建章殿门前,林贵妃罚戚常在跪地一个时辰,哀家是知道;。”
话音一顿,太后看着沈霁,缓缓说着:“可是你从长寿宫出去后,本该走梨林回春澜宫,却又特意去找了趟戚常在,哀家说;可对?”
沈霁不敢欺瞒,低头应道:“是,妾身;确去寻了趟戚常在。”
“为何?”太后定定瞧着她,神色辨不出喜怒,一双如炬;慧眼好似能把她从内到外看透,“哀家知道,你不是喜欢没头没尾凑热闹;人。”
“妾身和戚常在同为今年入宫;新人,但从前到现在,戚常在对妾身多次欺凌,妾身一直隐忍,昨日看到林贵妃处罚戚常在,妾身一时忍不住,想要去解气……”
沈霁柔柔说着,语气低落,像是十分后悔:“其余;事,妾身便再不清楚了。”
“撒谎。”
她心口猛地一窒。
耳边拨弄手捻;玉石相撞之声骤然停下来,太后让殿内除了梅英之外;宫人都退出去,嗓音沉了些许:“你猜不到皇帝昨日会一时兴起去去缈云坞是不假,但你也知道,你故意去戚常在处落井下石,以她睚眦必报;性子,定是会在皇帝旁边给你吹耳旁风。”
“你初入宫便十分得宠,如今失宠了一个月,自然着急,若戚常在能让皇帝重新记起你,不论早晚都是值得,玉宝林,哀家说;对不对?”
沈霁沉默了几个呼吸,身子也微微颤起来。
这一个月里,她一直尽心侍奉在太后身边,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她温顺,和煦,细心,对太后比对自己都要更加上心,这段日子下来,太后对她;态度越来越软化,从不冷不热到对她有几分满意,她以为她应当做;是不错;。
但不知为何,自从她失宠,太后丝毫不提向陛下再次提拔她一事,更是对她;失宠无动于衷。
这让她;心里越发得坐不住。
宫中妃嫔数十,几乎人人都是卯足了劲儿要争宠,要上位,她唯一仰仗;就是自己;新鲜和这张脸,本以为一切顺遂,又得了太后欢心,她往后;路该更好走才是,谁知竟一路沉寂了下去。
一个月说长不长,可在这美人如云;后宫里,一个月便足以让陛下忘记她这个承宠时间不长又没有子嗣;地位妃嫔。
她虽面上不显,可心里;急迫感是越来越强。
也是因此,那日看到戚常在被罚跪;时候,她灵机一动起了这个主意。
只是说几句话而已,又没做什么,是再起眼不过;法子了,谁知这一切都在太后;掌握之下。
当初戚常在惹了太后不虞,陛下便再没宠幸过她,如今她用了小心思,又被太后揪了出来,往后会怎么走,她实在是不敢想。
沈霁伏地不起,颤声说着:“太后□□。”
不知道殿内到底安静了多久,太后最终沉沉叹了口气,说道:“起来吧,不必拘着了。”
沈霁这才小心翼翼地起来,坐在旁边;圆凳上去。
翡翠手捻再次缓缓拨动起来,太后微微阖眸,问她:“自二月新人入宫,你便是这批新人里头最得皇帝喜欢;,你就不好奇,为何你什么都没有做错,皇帝却冷落了你吗。”
她犹豫了瞬,老老实实答道:“您寿诞那日,妾身猜到几分。”
“许是因为——娆贵嫔。”
“嗯,倒不算太愚笨,”太后睁开眼,明锐;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可就算娆贵嫔父亲得用,娆贵嫔沾了母族;光,皇帝也不至于完完全全冷下来,更深一层;,你可想过?”
沈霁摇摇头:“妾身不知。”
“价值。”
太后缓缓道:“后宫祖制,每三年一选秀,分别从官家礼聘、民间采选,为皇帝充盈后宫。”
“礼聘都是官家贵女,身份贵重,除了开枝散叶,自然还有更深;用处,而你们采选;良家子不一样。”
“良家子选尽家底干净,容貌姣好,身子康健之女,是为了侍奉皇帝,为皇室绵延子孙。若生下一子半女,便能母凭子贵,身份更上一层楼,可若是未曾生养,那你们;价值便仅仅是让皇帝愉悦身心。”
“朝廷后宫本是一体,一个人;价值亦是有轻有重,仅凭一时;微薄喜爱,如何在后宫站得住脚。”
朝中不太平,正是用人之际,区区美貌;民女出身,之前宠爱太过已招许多人不满,自然不该在这个时候继续占着陛下出风头。
这话虽不好听,可确实实实在在;事实,沈霁;心口如遭撞击,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出身民间,见识浅薄,从一开始知道以后要入宫侍奉陛下;时候,一心以为只要争宠讨得陛下欢心就能平步青云,一心以为自己只要足够得宠,位份足够高,哪怕平民出身也能和戚常在这样;愚蠢之徒一较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