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威压突如其来的笼罩在周身, 吓得秋露忙抽开手跪下:“奴婢关心则乱,一时失言,还请陛下恕罪!” 她从未没想过陛下竟会如此冷淡, 不由得惊了一瞬, 浑然的冷汗止不住的冒。 前几次见到陛下的时候, 都是在渡玉轩里, 陛下对小主从来都是宠之又宠,纵了又纵,从不会计较小主的大胆和稍稍僭越的放肆。 小主每每和陛下在一处的时候, 她在一侧候着,也悄悄会观察,小主的手脚总是不甚安分, 时常主动撩拨陛下,她还以为…… 还以为玉贵人如此得宠, 除了生得貌美的缘故, 还有举止主动, 不比贵女矜持, 所以比旁的妃嫔更陛下喜欢。 谁知根本就不是她想的那般! 秦渊垂眸看着秋露贪婪又畏惧的模样, 有些厌烦,他神色冷淡,拿起一侧的帕子擦拭手指:“朕见过的女人多了,有意也好,无意也罢,终究是你心怀不轨,惹朕不快。” “玉贵人有孕在身,身边侍奉的人得心思纯净,忠心不二。太有心思的人, 留在玉贵人身边也是无用。” “发配去做苦役,不必再回渡玉轩了。” 张浦怜悯地看了秋露一眼:“是。” 一听说陛下要发配自己去做苦役,秋露吓坏了,宫女一旦被发配去做苦役,那就是一辈子的事,除非有主子的赏识赐下恩旨要了人去,否则是绝对不会再上用的,一旦去了,那就再也没指望,不说为嫔为妃做人上人,便是连做玉贵人的宫女都是痴心妄想了! 秋露吓得泪水涟涟,慌张道:“陛下恕罪!奴婢真的不是有心的,奴婢自知低微,只想做好分内之事,不敢心生妄念,奴婢日后定会谨慎行事,还请陛下饶恕奴婢吧!” 居心叵测,巧言令色,秦渊懒得再看她一眼:“拖下去。” 宫里女人多如牛毛,他也的确可以随心宠幸宫女,若有喜欢的,册封一个位份搁置在后宫里。 可宫女就是宫女,不是嫔妃,嫔妃可以使些小聪明讨好他,这是情理之中,但宫女的本分是忠心侍主。 秦渊一贯喜欢顺应自己的兴致,他若是真对哪个宫女起意,自然不会刻意忍耐,但他平素最不喜欢的就是自己不感兴趣的女人失了本分,献媚讨好,让他觉得恶心。 御前侍卫颔首上前将秋露带走,张浦才打量一眼,试探地提醒道:“陛下,秋露是玉贵人宫里的宫女,您今日将秋露打发去服苦役,虽是她罪有应得,但宫里恐怕会有流言,将矛头引到玉贵人身上,猜测是玉贵人惹了您不快。” “猜测?”秦渊这才端起那碗汤不紧不慢地尝了一口,“怎么,宫里的人时常揣度朕的心意吗?” 张浦低下头,却不明着回答:“玉贵人有孕是大喜事,宫中人人都瞧着呢。” “朕打发了她一个宫女,自然不会让她白白吃了亏。” 秦渊放下喝了半碗的汤:“晚上去渡玉轩,想来旁人也没话可讲。” 父皇在位时,后宫嫔妃有孕时多半不能侍寝,但为了固宠,亦有不少嫔妃会推出自己手下的宫女承宠,好维系宠爱。 但此类分宠一事,其实大部分人都是不愿意做的,他曾经临幸过林贵妃身边的宫女,也为她不喜。 沈霁入宫不足一年,虽然如今有孕却宠眷不衰,没有推出一个秋露来承宠的道理,她无端让自己身边的宫女来为自己送汤,想来不是为了固宠,是在试探。 试探秋露的心意,也试探自己的心意。 秦渊品了半晌,忽而牵唇淡笑起来。 沈霁自入宫以来一直乖顺懂事,这还是头一回使小性子。 都说女人孕中多思,想来她也是怕自己怀着身子会有一日失了宠,这才拿一个心思不纯的宫女来试探他的心意。 他从腰间取出一枚玉佩,搁在桌上:“你亲自跑一趟,将这枚玉佩给玉贵人送去,再告诉她朕晚上去她那用膳。” 张浦打眼一瞧,笑道:“这玉佩可是自小跟着您的,玉贵人真是福泽深厚。” “多嘴。” - 午膳用罢后,沈霁没等到秋露回来,反等到了张浦。 她有些惊讶,命人请张浦进来,笑着说:“这会儿怎么劳烦公公亲自过来一趟?可是陛下有什么旨意吗?” 张浦向人行礼,将锦盒双手送上去,笑道:“陛下特赐下贴身玉佩一块,让奴才亲自给您送来。” 霜惢接过锦盒,递到沈霁手中,她小心取出这枚玉佩,却发觉这是陛下日日戴在身上的那块。 “这是……” 张浦猜到她要说什么,弓腰颔首:“正是陛下日日配在身上的那枚。” 沈霁爱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