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贵嫔玉嫔在宫里势同水火, 便是旁人只是听闻,
母却是比谁都清楚,
自然
知道自家女儿如何厌恶痛恨她。
宫里的争斗厮杀如何血腥, 也都是陛下的后院, 碍于宫规有许多弯弯绕绕。
林夫人是命妇,算是朝堂之上的制衡, 也就不像林贵
错处,对眼前这
个得宠的玉嫔更是多少忌惮,
瞧不起。
区区一个平民之女, 以色侍人得了陛下的宠爱也就罢了,合
该烧高香觉得自己福大命大的东西, 偏偏看不
清自己的份,在后宫屡次让璇玑吃了绊子, 如今更是
,也不知如今到底是情形。
玉嫔倒好,春风得意, 笑容满面,真是肝的东西!
林夫人皮笑肉不笑地瞧过去, 草草行了个平礼:“玉嫔今日气色真是好,见平时吃得好睡得香,实在是福气好。”
霜惢跟着沈霁边,一听见林夫人阴阳怪气这话, 脸色登时就变了几分。
这哪是说主子有福气,这是变着花样说主子狠手辣陷害了林贵嫔呢。
前头就是赏花会了, 周围不知多少耳目, 林贵嫔被陛下处罚,林夫人为其母固然愤怒不假, 又不是主子做的,是她咎由自取。
再说了,今日是什么日子,她也敢对着陛下的宠妃冷嘲热讽,见平素便是这样眼高于顶,不屑见人的。
此番做派,就算是勋贵家族也实在让人不悦。
霜惢眉头紧皱起来,正要开护着自家主子,沈霁却笑着抬了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多谢林夫人夸赞,有陛下的恩典时时护着,龙气福泽庇佑,想不滋润都难。”
“林夫人不也雍容华贵,仪态优雅吗?林氏是望族,这也是陛下的恩典护着呢。”
她话说的轻飘飘,在陛下的恩典五个字上格外咬得重了些。
是反唇相讥,也是为了提林夫人别忘了自己的份。林氏再尊贵,那也是陛下给的尊贵,若是忘了君臣本分才是贻笑大方。
林夫人是聪明人,当然听得出沈霁话里是什么意思,果不其然,她面色微变了两分,仍保持着那副瞧不起人的样子说道:“自然是陛下福泽,玉嫔伶牙俐齿又年轻貌美,难怪在后宫里最出挑,也最得陛下宠爱。”
“夫人说笑了,”沈霁微微笑起来,“陛下宠爱谁自有陛下的原因,底下的人又怎么能揣测君呢?”
“只知道恪守本分,不得僭越,是为妾妃之德,想来连这也做不到的人,的确是难得陛下的宠爱。”
明晃晃的讽刺落到林夫人头上,她脸色倏然一变:“!”
沈霁才懒得跟她继续舌之争,娇懒地抬了抬手:“走吧,皇后娘娘还等着呢。”
嫔位是正四品,林夫人的诰命是正二品,若论品阶在长安的地位,林夫人确实是有自视甚高的资本。
沈霁从来不是她想象中的人,又怎么能甘情愿听她这些冷嘲热讽的话。
宫里的难听话多了去了,她女儿林璇玑说的比她还难听,在不也实实在长信宫禁足着,连她母亲的面都见不着一面吗?
“青檀,盯着林尚书,查查他最近常来常去的地方,这林爷子,恐怕不实。”
林夫人耽误了这么会儿,赏花会的人也都到得差不多了。
沈霁向皇后请安后施施然落座,余光瞥见不远处的恪美人正朝这边走过来。
那日去劝她,恪美人虽表面冷淡听进去,果然还是来了。
沈霁掀眸看过去,就见恪美神色自然,仍然是样子,一张脸微微还有些肿,若是不细看却也是看不出来的。
陛下这两日多去陪她,也赏下不少上品的药给她,有了陛下皇恩浩荡,区区一淤肿不算什么。
皇后娘娘看到恪美人来了,先是温柔地看了眼沈霁,这才对着走到她跟前的恪美人说:“本宫瞧已经好多了,美貌如旧,家中前来的亲眷看到也会安的。”
恪美人福下去:“多谢皇后娘娘关,有您陛下关切,妾恢复得很好。”
话音甫落,皇后头,正欲让她退下去,谁知林夫人却径直上前,眼中已经含了泪:“还请皇后娘娘责罚,臣妇自知贵妃有错,应当受罚,但方才见恪美人容貌依旧,见伤的并不重,臣妇也安不少。”
她直直看向皇后娘娘:“娘娘,终究伤的不重啊!”
“今日是大好日子,臣妇不敢误了娘娘赏花会,但求娘娘开恩,让臣妇见贵妃一面请个安,也算慰藉思女之情,见完即刻离去,绝不给您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