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到危险解除,沈霁才喘着粗气怔怔地转过来,通红的眼眶下挂着豆大的泪珠,缓缓滑落下来。 她还没完全从刚刚的惊惶和害怕中走出来,垂眸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侍卫许久,破碎的呼吸才渐渐找回了该有的样子。 沈霁的身子还在微微的颤抖,她抱上自己的肩膀,勉力让自己的嗓音平静下来,可才从生死一线逃出来,一开口便是颤音。 “派人通知陛下和皇后娘娘。” “是!” 宫里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惊醒了下房里的宫人,霜惢等人刚一穿好衣服便冲了过来,个个吓得肝胆欲裂:“娘娘!” 霜惢和筠雪吓坏了,哭着跪在她脚边:“奴婢来迟了,还请娘娘责罚!” 青檀倒还算镇定,跟着一起跪在了旁边,问道:“娘娘,青沉如何了?” 提起青沉,沈霁抬手抹去了眼泪,虚扶了她们一把,说道:“都起来吧,青沉无碍。” 寝殿内的烛火已经全部点燃,深夜的宸佑宫此时亮如白昼。 沈霁在几人的簇拥下回到殿内,披上披风坐在了主位上,行刺的宫女被两个侍卫用长剑一左一右架住脖颈跪在她跟前,行刺用的那把匕首也被捡了起来,用帕子包着放到了她的旁边。 刺 客的面罩已经被取了下来,露出一张约莫二十岁左右的脸,看起来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为了防止她自尽,她的嘴里被塞进去了一团布,沈霁本想问问她是何人派来的,但为了保险只好作罢。 遭遇了刺杀后,偌大的宸佑宫内处处亮着灯光,殿内乌泱泱站了一片人,却无一人敢在这时候发出半点声响,殿内安静地可怕。 沈霁喝下筠雪奉上来的温茶,足足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镇定。 她拿起那把刀刃上带着血的匕首观察,模样平平无奇,没有任何装饰和刻字,但刀柄却有磨损的痕迹,看得出来这把匕首并不是新锻造出来的。 沈霁用帕子将匕首上的血慢慢擦拭干净,让霜惢拿着托盘,将它放了上去。 这血不是沈霁的,是青沉的。 青沉为了救她在黑灯瞎火中和刺客搏命,抵挡招式的时候胳膊不慎被划了一道,此时在屏风后让青檀给上药。 这刺客带着武器,也有些身手,青沉一个年轻的内闱宫女,在手无寸铁又黑灯瞎火的情况下竟然和她不分上下,只是胳膊受了一道皮外伤,而方才青沉的表现也比旁人镇定许多。 当初她怀着子昭时从步辇上跌下来险些滑胎,陛下就将青檀和青沉赐给她,只说是不放心。 对她们,沈霁怀疑过,惊讶过,再到器重和相信,却从未想过青檀和青沉并非只是简单的宫女。 她记得,御前宫女里其中有十人是青字辈,她们是最忠诚寡言的宫女,也是守护在陛下身侧的一道防线。 陛下竟然在当初就将其中的两人给了她。 一想到这些,沈霁的神色顿时变得复杂难名。 “陛下驾到——!” “⒀()” 他径直将沈霁打横抱起,迈步走向了宸佑宫正殿的方向,冰冷的嗓音一字一句道:“朕倒是要看看,是谁有这个胆子,敢在后宫行刺。” 秦渊带着沈霁前脚才进宸佑宫,皇后娘娘的凤辇后脚就到了。 浓重夜色里,她带着满脸疲惫和倦色,静静地看着陛下抱着沈霁迈进了宸佑宫门槛,默了须臾,才伸手让云岚扶着自己走下步辇,温柔的声音散在了春风里:“走吧,今日之事,务必得查个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