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来,从来都不只是因为对她心软才不再计较,从来都不是因为可怜她。 陛下真的有将她的一字一句,都记在心上。 沈霁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被人视若珍宝。 但—— 就算陛下待她这样的好,这深宫内闱,三宫六院,陛下也从不会是只属于她的。 正如今日,若非是皇后娘娘身子不适,陛下是该歇在凤仪宫的。 既没办法只属于她,待她越好就会越折磨,沈霁害怕爱上一个人后的心痛,她不敢细想。 感动和割舍的痛苦交织交缠,不知何时开始,沈霁的眼圈慢慢红了。 她揽住陛下的脖颈,有些哽咽,但心思千回百转,只笑着说:“陛下真好。” 秦渊以为她终于明白自己的心意,这才如此感动落下泪水,不禁心中愉悦,轻轻捏一把她腰间软肉,漫声:“知道朕好便要学着相信朕,朕定会护好你和孩子的。” 沈霁搂着陛下的脖子支起身子,轻声道:“陛下的心意簌簌都明白,如今宫里就数簌簌风头最盛了。但太后所言亦有道理,一枝独放不是春,后宫还是要春色满园才好。” “何况……簌簌也不想陛下因为簌簌有任何的为难和困扰。” 说罢,她勉强笑起来,柔声道:“今日听说大 皇子的功课学得很好,陛下可去柔福宫瞧瞧大皇子和庄妃姐姐,也可以多去凤仪宫陪伴皇后娘娘,还有恪美人,她尚年幼,又是功臣之女,陛下也许久不见了,再还有容婉仪、常贵人……” 话未说完,秦渊便眉头轻蹙,用手指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唇:“这些话太后已经说过一次了,你就算乖觉,也不必这样为她人盘算。其余女人朕心中自有考量,你还替朕操心起来了,是真不知醋字怎么写吗?” 沈霁伏在陛下颈窝,像是在同陛下说,又像是在和自己说:“不醋不好吗?” 免得心中平生些许不自在。 秦渊抬手打在她的臀上,不轻不重一下:“当然不好。” “朕喜欢你醋。” 为别的女人吃醋,便说明在乎陛下,陛下当然欢喜。可为别的女人吃醋,在沈霁眼里却是大大的悲哀,她不喜欢,也不愿意。 她笑笑,自然地说道:“陛下有三宫六院,簌簌若人人都醋,岂不是成醋罐子了?” 秦渊挑眉,抬指点点她鼻尖:“三宫六院亦不得朕心,朕心意如何,你最清楚。” “你只要记得,朕所爱之人只有你一个,旁的女人不过尔尔罢了。只是朕身为帝王,身上总有许多不得已。若非如此,朕宁愿同你做一对寻常夫妻。” 沈霁红着眼笑了:“只有簌簌一个人也可以?” 秦渊不假思索:“自然可以。” 沈霁闭上眼睛主动去吻他的唇,两人缠绵悱恻许久,共度春宵。 - 此后大半个月里,陛下终于不再独宠玉贵嫔一人。 虽说玉贵嫔依然盛宠,但陛下也去了宜德妃宫里一次,庄妃宫里一次,娆贵嫔宫里一次,恪美人宫里一次,白日得闲也会去看望皇后娘娘和宫中子嗣,陛下雨露不再只滋润一人,宫内外的流言和不满也随之少了许多。 皇后娘娘身子不适,宫中大权便都交给了宜德妃和沈霁,繁杂的宫务突然压在身上,又临近太后的圣寿节,许多账目要对,还要和宜德妃一起操持圣寿节,沈霁便更加忙碌了,连和陛下两人相处好好说话的时间都越来越少。 当初太后曾提醒她,让她小心宜德妃,那便说明太后已经查到了蛛丝马迹,那些事多多少少和宜德妃有关。 她原本还打算去见一次林庶人来确认自己心中的猜测,有了太后的提醒,也就不必再去见她了。 宜德妃此人心思深沉,当初在林氏手下也是阴谋诡计频出,还不漏把柄,是个十分难缠的角色。 与她一起共事须得提起十二分的小心,否则一不留神,就会被坑害到。 幸好宫外的线人传来消息,说林太傅因为林庶人被废的消息再度病倒,林氏大乱,林尚书听了外室的挑拨,愈发坐不住,准备出手,想来不出多久,林氏就会彻底崩盘。 待林氏没了,那林庶人最后的防线被打破,自然会绝望自裁。 可她当初和宜德妃做过这么多坏事,她一无所有,宜德妃却节节攀升,她怎么甘心? 只需稍加挑拨,林氏必不会那么好心放过宜德妃。 宜德妃以为自己算无遗策不留把柄,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等林氏一倒,她一定会害怕留下林氏这个活口,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碍了她的路。 等宜德妃坐不住的时候,沈霁刚好抓她一个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