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 除了朝政繁忙之外,后宫倒是显得平静多了。 因为心中始终觉得亏欠了沈霁,秦渊隔三差五就往宸佑宫送去赏赐,一得空便常常陪伴,虽说不是独宠,但她的尊荣和地位在宫中无人能及。 但哪怕如此,秦渊还是觉得沈霁并没有多高兴。 虽然她总是柔柔笑着,和从前仿佛并无二致,也从未和他争吵冷脸,更多次在他问的时候表示她并未不满。 可秦渊就是觉得她不高兴。 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可他有这个直觉。 沈霁和他之间,的确不大对劲。 若真要说起来,就好像是他们之间的亲密都隔着一层隔膜,始终没有真正的亲近感。 但沈霁不愿意多说,秦渊也不想逼迫她,便将心事放在了心底,日久天长,他总会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 五月十一,林太傅中毒一事终于查了个水落石出。 下毒者是林太傅的亲子林尚书,在查明此事的时候,连带着又查出了林氏许多密不见人的脏事。 贪污受贿、强抢民女、逼良为娼,更有高位以官职为引,交换美人钱财,种种重罪不下十余件。 这些罪状在朝上一一念出,陛下雷霆震怒,林尚书被革职 处死, 所有涉事之人也该砍头的砍头, 流放的流放,林府财务被抄了个七七八八。 念在老太傅的功勋上,保留了林氏府邸,不处置女眷和未曾涉事的林氏子弟,只处置了相干之人。 但林氏也正是这些身居高位的人撑起来的,如今人死财尽,偌大的林氏只剩这么不顶事的撑着,从此长安的名门望族里再也没了林氏,恐怕这辈子都不成气候了。 偌大的家族转眼崩塌,不免让人唏嘘,可虽说是因为老太傅之死导致的灾祸,但明眼人也看得出,在这件事上,陛下未尝不是乐见其成。 既全了林太傅的颜面,亦借此机会处置了林氏,杀鸡儆猴的道理,这些究竟朝堂的老油条心中跟明镜似的。 林府内,林夫人看着七零八散被翻得乱糟糟的房间宅院,心中哀痛怨恨,说不出的凄凉,院内的女眷和孩子都吓得眼含泪水,不敢吱声。 家里的男人们被处置,她们能留下一命还住在这大宅子里,不跟着去流放已经是陛下开恩,就算心中再悲痛不舍,再无措害怕,也只能将委屈都咽进肚子里。 如今林氏成了这个模样,能主持大局的便只有林夫人了,有几个胆大的女人过去搀扶林夫人,颤着声音说:“长嫂,如今家中这局势,您可得想法子重振旗鼓啊……若非如此,咱们剩下的人可怎么活啊!” 林夫人绝望地看着天,再也不复从前的盛气凌人,泪流满面:“怎么活……难道我就知道该怎么活了吗!” “如今还有谁能指望!” 周遭的人安静了好一会儿,哭着说:“如今林氏就像案上的鱼肉,任谁都能分一口,若无人庇护,无人撑起这个家,那咱们……” “如今旁人是指望不上了,可我听说,宫里的宜德妃娘娘还是惦记着林氏的,她可是有协理后宫之权,若她肯念着旧情——” “是啊嫂嫂,您就去试试吧!如今可是唯一的指望了!” 公公死了,丈夫死了,儿子也都犯事流放,要么就关入大牢,她的女儿也被废为庶人,终生幽禁。 林夫人这一辈子最骄傲的一切都化为了尘土,她什么都没了,哭得几乎昏死过去,这个时候了,宜德妃可还会念在她是她的婶母的份上,帮林氏一马吗? 沉默许久,林夫人落下悔恨的泪水。 “帮我递入宫的拜帖吧,这是林氏如今,最大的希望了。” * 碧霄宫内。 宜德妃正笑着看二皇子写字,文纾从外面接过拜帖,走进了殿内。 她将拜帖呈给娘娘,撅了撅嘴:“娘娘,林夫人送来的,想见您一面。” 宜德妃瞧她一眼,走出子戎练字的书房后,冷嗤了声:“林氏如今是过街老鼠,人人唯恐避之不及,她倒是有脸,还想来攀本宫这根高枝。” “当初不过是为了利用她在皇后跟前得脸才给了两分颜面,她还真的忘记了,当初她和她的宝贝女儿是怎么对待本宫的。” 宜德妃抬手撕碎了拜帖,冷笑道:“想当初本宫明里暗示让她去对付玉贵嫔,她幸好是没胆子动手才活到了现在,真是愚不可及。” “就说本宫病了,不宜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