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丁氏对曹操的了解,她知道若不谋划,表现出她跟孩子的无害,搞不好某一日就会被忌惮。因此对跟曹操说的每句话,基本都在心中做过思量。
曹操控制住欢喜躁动的心,用力点点头,这些种子,也不可能是让一个三岁体弱的女娘来种。阿姊说得对,这必然是仙人给自己的,否则为何要强调血亲。
“此事要保密,待来年春耕之时,我们在讨论。”曹操缓缓神,决定再好好想想,于是对着丁氏道:“你跟欣儿身边得多几个忠心的护卫侍女,此时我会安排。另外,日渐天寒,待你好了,我们一起带欣儿出门施粥,看看是否能为孩子积福。”
仙人说种山药第二年产量最高,此物一出,自己未必护得住。在此之前,他必得做好准备。该练的兵得练,该种的地得种,不做好准备,有机会自己也抓不住。
行医是积福,施粥同样是积福,不过前者须得自己亲自动手,后者……可控制性就很高了。
“巾,你要不经意表现出担心,将我生病被阿瞒闭门的事情传出去。”曹操缓了一会儿,离开之后,丁氏便起身,对自己的心腹道。
掌管曹家多年,如今整个正院,包括新换来的人,都是丁氏的人。而曹阿瞒对她很放心,轻易将这些人所有的家眷亲人都送给了自己。
有些事情,丁氏知道自己不能帮女儿,但是后院之中,除了正院,她绝对要彻底掌控,从前那般心慈手软必然不会再有了,且看谁先跳出来。
丁氏突然宣布闭门养病,曹欣看得紧,正院除了曹操带人进出之外,每日食材都是曹操亲自送进去,正院奴仆几乎换了个遍,连他们的家人都不见了,这个变故引起了后院所有姬妾的关注。
加上曹操突然修身养性,这让整个曹家的内宅之中有些惶惶,总觉得有大事。
“夏侯家不是要和曹家联姻,你看你妹妹如何?”杜夫人听到消息之后,有些坐立不安,便将长子叫过来询问。
曹昂之前是亲眼见证了两家联姻的始末,于是对杜夫人道:“娘,夏侯家跟曹家联姻的是庶子。”
“夏侯家现在不是有三个嫡子吗?”杜夫人忙问:“怎么要用庶子联姻?两家不是很好吗?”
“娘,小妹尚在襁褓,你现在考虑这个太早了。”曹昂看着杜夫人认真道:“阿父是不会让任何人忤逆自己的,娘,阿父如今看中我,妹妹的事情我会考虑,你不要着急。”
许多事情,曹昂早就知道他说不清楚,因为娘不会听,但是如果牵扯到阿父的在意,她会听。
杜夫人一听这个就更急了,万一主母有个好歹,未来的主母是什么性子?能不能容他们母子三人?于是道:“我怎么不急,夫人病重,未来……未来的……”
“娘!阿父重嫡母,为了我跟妹妹,只能委屈娘了,你不要自乱阵脚,有些话绝不能说也不能做。”曹昂打断杜夫人的话,强势道:“娘,你听我的,否则,日后我不会管你。”
儿子一严厉,杜夫人就不说话了,她最怕的就是儿子不孝顺自己,对自己不好。
曹昂又严厉约束了生母身边伺候的人,自从他有了自己的人手之后,杜氏这边的事情,他也是能约束的。
嫡母不会有事,阿父不会让她有事儿,阿母操心的事情永远不可能。
比起杜氏的安静,卞氏就觉得这可能是自己的机会。
自己花期不长了,若还是不能生子,就真的寸步难行了。
家中几乎是倾尽全力给了自己的陪嫁,若是不能在曹家立足,定然会送别的妹妹进来代替自己,届时自己就真的无路可走了。
“你伺候了夏侯渊,可从他口中探得什么?”多日未见曹操,手边没有什么得力的人手,卞氏本就心生烦闷,听闻丁氏有恙,主君还将丁氏身边的人都换了,似是不合,便忙将同自己一同入曹家的庶妹叫过来询问。
小卞氏摇摇头,自从随其他陪嫁之人一同被迁入下人房,成了待客的舞姬。如今好不容易伺候了夏侯渊,他对自己似有几分兴致,因此她一心都在侍奉上,盼他归家时讨要了自己,哪里敢多言什么?
“糊涂!”卞氏看着妹妹不争气的样子,呵斥道:“后宅之中,你能靠的只有我,唯有我好了,你才能好,还不赶紧去打听?”
明明自幼都是一样接受训练,为何阿父安排这么个虚有图表的蠢货做自己的陪嫁?男人可不会喜欢没有脑子的蠢货。
“等等!”卞氏骂完,看着小卞氏低眉顺目更显娇美的脸,觉得靠她打听许是不妥,这人本就愚笨,自己如今不得宠,若是做错一步,怕是真的就彻底失宠,便打消这个主意。
将她叫住,叮嘱道:“算了,你还是不要打听,我如今不过是妾氏,不好惹了忌讳。我这里有些上好的胭脂水粉,你好好打扮打扮,若是能被夏侯渊带回府里,也算是脱离火海。”
小卞氏闻言,忙谢了姐姐,然后出门后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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