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刻在了夏缺骨子里,闻言,浑身都激灵了一下,刚脱口而出一声爸,又陡然想起对方曾给予自己的“警告”,于是连忙改口,恭恭敬敬的喊了声夏先。
冒会惹夏烬发火的风险,鼓起勇气了这个电话,自然是有事的。
只是夏缺很清楚自己在这那里几斤几两,别说和夏清清比,连这个念头都没敢想过。
于是抽抽搭搭的先讲另外的事,想慢慢铺垫:“我,我今在商场给您和夏的亲友们挑选礼物,却刚遇见了小少爷,和俞植在一起——”
夏缺的意思是想背地里告状,装装可怜,以便夏烬能够同情,从而达到自己目的。
但男却毫不耐烦的断了。
“俞植是清清未婚夫,不跟清清在一起,跟谁。”
“你吗?”
夏缺被堵得哑口无言,连接下来准备卖惨、说自己被欺负的事,都不知道该从哪头了。
那点小伎俩或许在同龄中还算管用,但在什么魑魅魍魉都见识过的夏烬看来,简直拙劣得令发笑。
“我最后给你十秒钟的时间,看你自己是算继续哭,还是老老实实说明来意。”
夏清清别说哭,就是皱一下眉头,夏烬都得担是情不还是身体难受,想尽办法哄高兴,一点也不觉得是什么负担,反而还挺乐在其中。
但夏缺就算是哭得把京城整个都给淹了,夏烬对的表演也没有任兴趣,那点耐比金鱼的记忆还短。
这套对夏缺很管用,一下子也顾不上装可怜扮弱势了,忙说:“夏先,今年过年,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回夏老先吗?”
似乎意识到语气有些过于急迫,又忙降低了音调,小声祈求道:“虽然您没有将我看作是夏的一份子,但对于我来说,自从母亲去世后,我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亲了,夏就是我和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
“我还没有见过夏老先,也没见过大先和小先,们或许都不知道我的存在,可我就只有这些亲了。”
夏缺的语气和内容听上去都真诚极了,握紧手机,声音颤抖说:“我恳求您带我一起去吧,我保证,一定会表现,不会给您丢的。”
“唯一的亲?”
夏烬重复夏缺话里的某一句,反复读了几遍后,忽然冷笑道:“我倒是没想到,你一个流落在外快二十年,也没一个来找回的私子,对亲情居然还有这么深的执念。”
表面像是在夸奖夏缺重感情,实质上,只差没把“你这个蠢货”直接说出来。
夏缺被讽刺得脸色一白,却没想放弃。
想要真正的接触到夏,从夏老爷子那入手,或许是最容易的事了。
也是最后的机会。
夏缺眼神坚定:无论夏烬如击自己,都一定要把握住。
本以为夏烬会毫不犹豫的拒绝自己,毕竟对于这男来说,夏清清才是唯一的宝贝子,而自己连根野草都不如。
可令夏缺没想到的是,夏烬竟然同意了自己的请求。
“你这么向往夏,想要找回自己和这个世界的联系,我怎么拒绝呢。”
从话筒里传过来的笑声有些失真,听不出一点反讽意,仿佛很真诚的对夏缺说:“我非常欢迎你到夏,体验一下未曾感受过的亲情。”
夏缺愣了,没明白过来这男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本能的感觉到了不对劲。
……就像在前方挖了个坑,请自己来跳。
小翼翼的说感谢,夏烬似乎情很不错的样子,和初在医院里那尊煞神的模样判若两。
通话的最后,还笑眯眯地说:“提醒你一下,我们是分出行的,你需要自己想办法去。”
像这样规模达到一定的族,后代出远门——例如要坐飞机时——都是需要分别乘机的。
避免出现意外,晚辈一起出事,失去有继承的情况。
不过夏缺知道,这个理由在自己这里并不适用,一个被厌弃的私子,哪有什么继承这一身份可言。
夏烬纯粹只是不愿自己出现在夏清清面前,给的宝贝子添堵罢了。
要是放在以前,夏缺或许还会难受一阵子,但经历过医院那些事后,就对夏烬断了任父子亲情的可能。
现在还肯在对方面前虚与委蛇,图求的,只剩下利益而。
挂断电话后,夏烬并未变脸,依旧保持得体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