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他的那点爱,那点恨,甚至是那点图谋,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都作一柄柄利刃捅进肚子里,搅得脏器都疼碎在里。
……都成一个个笑柄,让他活得又可怜又可笑。
夏缺原以为自己的降生是不被期待,却从来没想过,连生养他的母亲,是将自己当做一个向上爬的跳板。
他于生身母亲而言,是一个砸在手里的筹码;于生身父亲而言,是一个会惹火上身急于处理掉的麻烦。
于夏烬生之流而言,更是无比尴尬,令人蒙羞的存在。
哪怕是对夏清清,这个他现在唯一能找活下去希望的人而言,他带给他的,像全都是伤害和不的回忆。
夏缺不由得绝望的想,从头尾,他都找不出一丁点应该活在这世界上的理由。
这世界并不需要他,一点都不需要。
夏缺万念俱灰,神情空滞,似乎留一句空壳,安静又沉默的往下流着眼泪。
夏烬生却忽然问他:“你觉得自己没有价值?”
说完不对方回答,又接着说:“我想,至对于清清而言,你还是有很大价值的。”
夏缺闻言,条件反射般立即停止哭泣,暗自抓紧手底下的床单,用力手背绷起根根青筋。
过一会儿,他才终于开口,很是艰难的挤出几个字:“……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和大哥的对话你全都听,想必你明白,虽说你的真实身份一旦曝光,对于大哥而言是很致命的弱点,但要你身份洗白,反倒能够得他的助力。”
“日后平步青云,是时间问题。”
听这儿,夏缺终于忍不住,冷笑一声:“……平步青云……呵,这一切其实都是你的计划吧。”
“故意不配合大伯——”
他说一半,忽然想起夏霖生于自己而言真的身份,又沉默片刻。
开口时,全都用“那个人”来替。
“在那个人找上门来时,你故意装出一副为难又不配合的样子,以期获得丰厚报酬。最后又不惜被所有人误解,从他那里得更多愧疚补偿,以此作为给夏清清铺路的筹码。”
“而对于我,你打压、控制,即便我什么错都没有,还是会像训一条狗一样训我,甚至刻意引导夏家人刻薄对待我——”
夏缺终于有所动作,他缓缓地扭过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夏烬生,半天后,才很艰难的说:“……因为你最清楚夏清清是什么样的人,知道即便我对不起他,即便所有人都厌弃我,唯独他不会苛待我。”
“而我这个世人嫌弃的人,在吃遍来自所谓亲人给予的苦头,终于得那一点唯一的温暖之后,一定会视之为珍宝。”
就像流落街头,在其他狗口抢夺食,路过人群就会招致唾骂和脚踢的流浪狗,终于遇一个愿意带它回家,给他干净吃的狗粮,温柔抚摸皮毛的主人——
这条狗一定会拼尽一切来讨主人,哪怕被打、被伤害,绝不舍得离开明亮温馨的家,不舍得离开把它捡回来的主人。
对于终于找家,不流浪的狗而言,就算主人骂它打它,会耷拉着耳朵趴在地上,却不敢躲,反省是不是自己哪里惹主人生气。
怎么会怪主人呢,是主人把它带回来,给它一个家,这个世界上,剩下主人对它最啊。
要主人不抛弃狗,狗就永远都不会离开主人的。
夏缺默默想着,自嘲般笑道:“就连这一次,夏清清被人报复,是你故意设下的局吧。”
“目的就是为验证一下,我有没有被训成一条为夏清清,能够豁出性命的狗。”
可最让人感觉绝望的是,哪怕他现在已经明白过来一切,要是次对救不救夏清清的选择,夏缺可悲的发现,他还是会选择救。
就如夏烬生一直为之努力地那样,他终于成一条满脑子剩下夏清清的狗。
夏烬生对此并没有否认,没回答,是说:“做一条家养狗,总比在流浪来得强,你心里是这么想的吧?”
夏缺没有回答。
夏烬生笑笑,声音低沉,仿佛魔鬼般引诱道:“明明都是清清血缘上的哥哥,为什么他们就可以得清清全心全意的依赖和信任,你就不可以呢。”
“明明已经付出生命的价来弥补曾经的错误,已经投入这么多的沉没成本,难道甘心就这样放弃,成为一个他生命并不重要的路人吗。”
他顿顿,满意于夏缺眼神逐渐被引出来的偏执神色,继续道:“……明明,你有这个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