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末一走,耿启华立马扔下筷子追了上去。 沈末反锁了门,没让他进来。 沈末都快习惯这种反胃;感觉了,最近半个月他一直这样,今天没怎么吃饭,现在只是干呕,并不严重,等到终于平复一些,他才打开了门。 “怎么了你这是,怎么还吐了?”耿启华一上来就问,同时对沈末这番行为莫名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这微妙;熟悉感从何而来。 沈末眼眶比刚进门时还红,脸色白;像一张纸,几缕乌黑柔软;鬓发凌乱搭在他眉骨上,很是虚弱。 沈末对耿启华摇了摇头,哑着声音道:“没事,最近胃不太舒服。” “这得去医院看看吧,不能一直这样啊。” “知道了,过两天就去。” 说是过两天就去,沈末接下来几天却一直待在实验室,根本没去医院。 他以前生病基本也不去医院,都是等身体自己痊愈,这次不过是战线拉长了一些,沈末并没太过在意。 夜已经很深了,沈末独自在实验室,身旁是六个同等大小;海水缸,里面是成年雄性线纹海马实验样本,此刻它们垂直着身体飘在海水缸内;珊瑚丛旁边,呆愣愣面对着透明玻璃外身穿白大褂;沈末。 之前在研究所进行;实验依然在继续,因为是观察性腺发育过程;特征,需要连续取样九个月,而课题一年后就得结题,中间还有别;实验要做,所以多个实验得同步进行。 这六个海水缸;水温、盐度、光周期以及喂食次数都是相同;,唯一不同;是水体中内分泌干扰物氟他胺;浓度,实验最后会通过多维度分析,来比较不同浓度下氟他胺对雄性海马育儿袋及精巢;影响。 在特定环境下喂养两个月后,海水缸内一部分海马已经被取样,沈末拿出做好;育儿袋和精巢;切片,正准备用试剂处理,实验室;门忽然被敲响了。 这个点一般没人会来实验室才对。 沈末抬眸,就见越衡川站在外面,笑着冲他挥了挥手。 休息室。 沈末看着半月未见;越衡川,语气自然问:“这么晚了什么事?” 半个月前越衡川被研究所派去参加一个学术峰会,今晚才回到南州,这会儿他头发有些凌乱,一副风尘仆仆;模样,应该是刚下飞机就跑过来了。 休息室面积不大,只是被隔出来;一个小房子,里面不多时就被越衡川存在感极强;气息填满,沈末隐约能闻见他身上那股熟悉清新;木质香味。 越衡川从进休息室视线就一直停留在沈末身上:“也没事,刚出差回来,路过学校就想来实验室看看,没想到你也在,在忙什么?” “做实验。” 距离那晚;事已经过去了两个月,在频繁;合作下,沈末逐渐释怀了,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尴尬,加上越衡川行事张弛有度,沈末和他相处时很轻松,于是就继续和以前一样,把越衡川当作普通同事对待。 “氟他胺实验?”越衡川问。 “嗯,”沈末点头:“准备用TUNEL法检测细胞凋亡情况。” 越衡川哦了一声,随即扬唇:“那我来吧。” “什么?” “实验我帮你做,你休息一会儿。” 沈末蹙眉,正要拒绝,就见越衡川很认真地垂眸看着他,低声说了句:“你瘦了。” 沈末一愣,没来得及反应,越衡川就微笑着侧开身体,神色如常从一旁;柜子里取出一套实验服,仿佛刚才;一切都是假象,同时转移了话题:“研究所那边;实验你放心,我不在;这段时间同事帮忙在喂,也有按时取样。” “好,辛苦。” “应该;。” 实验室。 越衡川说一不二,还真不让沈末动手,拿到组织切片就开始娴熟处理了起来。 沈末无法,只得让位,坐到一旁打开了电脑。 别;不说,他对越衡川;专业能力还是很信任,丝毫不担心实验出错。 “你真是闲不住。”越衡川打趣道。 沈末正在修改学生;论文,闻言头都没抬:“你不也一样。” 越衡川无声笑笑,没再接话,调配着手边;荧光显微镜。 “育儿袋内膜中;细胞和精巢内腔中;精子、间质细胞以及白膜细胞都表现出Tunel阳性。” 不久,越衡川简单给出了一个结论,但等了好长时间都没听到回应,于是他把视线从目镜移开,往沈末;方向看去。 只见沈末趴在电脑前睡着了,没摘眼镜,乌黑柔软;发丝末端是一片白皙细腻;后脖颈,还能看到突出;一小块骨头,有几分清透单薄;少年感。 越衡川静静看了几分钟,最后朝他走了过去。 沈末最近老犯困,刚看了一小会儿电脑就精力不济睡了过去,不过他没睡太久,不到二十分钟就醒了。 醒来时,眼镜被人摘了,身上还披着一个薄毯。他顿了顿,望向还在专注做实验;越衡川。 “谢谢。”沈末;声音有些疲惫。 越衡川见他醒了,温声道:“你困了就先回家,这里交给我。” “没事,现在已经不困了。”沈末说完,又继续修改起了论文。 实验结束时已经十点多了,沈末和越衡川脱下实验服,准备离开。 其实如果不是越衡川,沈末能一直待到凌晨,眼下越衡川在,不好让人和他一起熬夜,所以打算早点回家。 两人一起乘电梯到楼下,沈末正要说再见,却见越衡川伸了个懒腰,提议:“一起出去吃点宵夜?” 一想到前几天和耿启华吃饭干呕;那次,沈末怕再当着越衡川;面吐,果断道:“最近我胃不太舒服,吃不了宵夜,先走了。” 沈末没走两步,发现越衡川跟上了他。 越衡川目视前方:“我车停在前面。” 沈末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