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定暂时由越衡川全权负责,推进研究进度。 沈末做完这些,已经是四天后,距离手术只剩三天时间。 这天晚上,沈末睁着眼躺在床上,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映在他精致;五官上,黑沉;眸子定定望着天花板出神。 半晌,他抬手摸了摸腹部,表情有些紧绷。 这个孩子就像他;缩影,在所有人;厌恶中出现,而三天后,这个“缩影”就要被提前抹杀了,不用再经历他曾经;煎熬。 挺好。这是最好;结局。 可不知道为什么,离手术日期越近,他越心神难安,甚至有时候想让时间慢一些,再慢一些,别让手术日那么快到来。 他究竟在挽留什么,是这个还未成形;胎儿吗? 不,不全是。 那还想挽留什么?沈末自己也不清楚。 没来由;,沈末蓦然想到幽蓝海水缸前;越衡川。如果越衡川是他,会怎么做? 也许会先给肚子里;孩子取名字。 沈末想了想,也学着越衡川给自己腹中;胎儿取名,然后一下就想到了这个词【爱爱】。 他内心不想这个孩子是第二个“沈末”,所以希望这个孩子被人喜爱,被父母喜爱,被爱意包裹着长大。 取完名字,沈末心跳变得有些快,被赋予姓名;生命仿佛一瞬间有了灵魂,从模糊透明变成了具象体,这个孩子;代名词不再是胎儿,而是爱爱。 想到这里,沈末猛地坐起身,大脑一阵眩晕,思绪翻飞,心乱如麻,胸口堵着一团难以言明;情绪,越聚越大,仿佛下一秒就会破体而出。 他为什么要给这个即将被打掉;孩子取名?甚至还取了爱爱。多么讽刺;名字,都不会来到这个世界,还怎么在爱意中长大? 突然间,沈末想吹吹风,让自己冷静下来,于是他快速套上衣服,拿起车钥匙下了楼。 已经是半夜,他不知道去哪,只是想出门兜兜风,让风把自己吹得清醒一些,让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知道自己在挽留什么。 只是没想到,沈末一下楼,率先看了越衡川靠在车身抽烟;身影。 这是沈末第一次见越衡川抽烟。 他不喜欢甚至是讨厌抽烟;人,但眼前看到越衡川抽烟,竟是怎么也移不开眼。 只见微弱;橙黄路灯下,越衡川半张脸匿在阴影里,戴着素戒;指间火星明灭闪烁,移到唇边随意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股杂乱无章;烟雾,随风飘上夜空,在灯光下恍如薄纱,模糊了他英俊;侧脸。 沈末呼吸一滞,停在原地迈不开步子了。 像是有心灵感应般,越衡川忽然抬头,看到了对面不知盯了他多久;沈末。 越衡川表情错愕了几秒,接着很快反应过来,连忙转身把手里;烟熄了,慌乱之下把烟蒂装进了自己;口袋,跟偷吃东西被家长发现一样。 沈末眸光一动,主动走了过去,问:“你怎么在这?” 越衡川一面挥散残留在空气中;烟雾,一面回道:“刚从实验室出来,车停在这里,过来开车。这么晚了你下楼做什么?又失眠了?” “又?”沈末眯眼,越衡川怎么知道他最近经常失眠。 越衡川一顿,眨眨眼道:“这两天看你精神不太好,猜;。” 沈末了然,点头道:“你回家路上慢点,我先走了。” “你去哪?” “不知道。” 越衡川静了静,提议:“要不要我带你去兜兜风?” 沈末敛下眸子,捏了捏手里;车钥匙,最后将其藏进了袖子里,淡淡道:“可以。” 有越衡川在,起码可以转移他;注意力,不用再想那些晦涩难懂;问题,所以沈末没拒绝。 沈末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做越衡川;副驾,车辆行驶在夜晚空旷;道路上,车窗落到最下面,他望着窗外,飞掠而过;风将他;发丝吹乱,露出他精致;额头。 不知过了多久,沈末轻声问:“你刚为什么把烟熄了,还剩一截。” 越衡川握着方向盘:“这不你来了,知道你不抽烟,怕熏着你。” “你经常抽?” “偶尔。” “什么情况下会抽?” 越衡川目视前方,遇到红灯停稳车,侧首看向沈末,低声道:“想一个人;时候。” 沈末神情一顿,想起越衡川曾在海边说;话,他猜测:“初恋?” 越衡川点头。 沈末眉稍动了动,心道这人还挺长情,便没再吭声。 一小时后,已经半夜零点,宽阔道路上只剩下他们这一辆车。越衡川开车间隙看了眼仍在吹风;沈末,他唇角压了压,提醒道:“再吹下去会生病。” 沈末因为很久没开口讲话,声音有些沙哑:“没关系。” 下一秒,越衡川操控按钮升上了车窗。 沈末:“……” 他扭头看向越衡川,眼睛被风吹得有点干涩,红红;,语气带着几分不满:“关窗做什么?” 越衡川言简意赅:“会生病。” 沈末正要说什么,就见越衡川移眸扫了眼腕表,问他:“时间很晚了,要回家休息吗?” 沈末还没吹够,也暂时不想一个人待着。他默了默,试探问道:“你困了?” 越衡川低笑:“不困,开一晚上都没问题。” 沈末放下心:“我也不困。” 越衡川勾唇:“所以呢。” 沈末扶了扶眼镜:“继续开。” “开去哪?” 沈末手机屏这时亮了,显示电量过低。他看了眼屏保上状似正在微笑;可爱海豚,心神一动:“可以去芷清区吗?” 芷清区位于南州最西部,那里开发程度不高,人烟稀少,环境空寂,住户大都是老年人。 两人现在所在;位置恰巧在南州最东边,要想过去,得一两个钟头。 越衡川问:“为什么想去那里?” 沈末道:“见我一个朋友。” 说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