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秋荻玩笑道:“他现在是单身吗?”
程秋荻家庭条件已是相对优渥,她跟着父母出入过一些社交场合,因此能一眼看出,夏郁青称之为“姐姐”和“叔叔”的人,比她家更要高出一个阶层。跟她同圈的一些人,或自己奋斗,或借由婚姻,削尖了脑袋往上爬,也就能稍稍够到他们那一层的门槛。
她有个表姐便是,费尽心机地嫁到了高门,又将肚皮做战场,疯狂追生男胎“稳固地位”,匪夷所思的封建和顽固。
好在她的父母就很开明,不对她的未来做任何限制,结婚也罢,单身也罢,拼事业也罢,“啃老”也罢,都会做她的坚实后盾。
“你男朋友要伤心死了!”夏郁青笑说。
“不管他。谁让他放假回老家都不陪我。”
大家好奇心得到满足,又各自玩起来。
夏郁青拿了瓶冰水,重回到沙发上,苏怀渠起身走过来,到她身旁坐下。
“他就是你的秘密?”苏怀渠开门见山地笑问。
夏郁青差一点被冰水呛住,“……会很明显吗?”
“你是说你,还是说他?”
“我当然是说我啊。”夏郁青一脸茫然,“他怎么了?”
苏怀渠自知他与那位今日方才初见的陆先生并不构成竞争关系,但他明显感觉到了来自对方的敌意。
不过说到底这只是他的直觉,他怕太过笃定会影响夏郁青的判断,思考片刻,方问:“他认识我吗?”
“应该是不认识的。我身边的室友和朋友,他一个都不认识。”
苏怀渠点了点头,便只说:“他对你很照顾。”“他一直很照顾我。”
“不。虽然你说他是你的长辈,但是……”苏怀渠停顿一瞬,像是思考如何表述更合适,“我也有个外侄女,读初中。我们这种男性长辈,正常对待女性晚辈的态度,不是这样的。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夏郁青一时怔然,“是吗?”
陆西陵从来不是秒回选手,但以往回复消息,基本也不会拖到第二天。
当然更主要原因是,她想借酒浇愁。
“苏老师这句话好有哲理,我要摘抄下来。”
“嗯?”
“我听说你受伤了。”
周潜告知陆西陵,陆笙喝醉以后就已经睡了。
“……”苏怀渠无奈极了,“夏老师这学期不是课程很忙吗,不必亲自莅临我院考察了吧。你登官网看看,经管院师资力量那一栏,看一眼就知道了。”
夏郁青在路旁的树影下站定,没什么犹豫地将第二个电话拨给了陆西陵。
“……可是真的越想越气。我好难过,南城我待不下去了,我要去三亚散心,我已经买好机票了,中午就走。”
“随你。”陆西陵见陆笙这样,也知不必多操心,她根本不会难过超过一个星期。
“……我可以过来看你吗?”
第二天早上,陆西陵回了趟陆宅。
在她眼里,比她小半岁的周潜实则有点像是她的一个弟弟,特别耐心,特别能听唠叨的那种,自然是失恋倾诉绝佳不过的人选。
她上回尝试性地提过一嘴,问陆西陵是不是喜欢青青,那时候陆西陵剜她的那一眼,让她不要多管闲事的凛肃语气,她现在还记得。
她请室友吃了顿饭,留出必要生活费,剩下的钱,全部存入银行卡中。
“明天一早把她送回家,听见没有。”
她看见陆西陵,先问:“哥,青青还好吧?“
夏郁青没跟任何异性有超过友谊的接触,也就不清楚,什么样的行为含有过界的意味。
她上课之前发的消息,下课才得回复。
而假如如她这样迟钝的人,都觉得暧-昧,那么……
夏郁青笑说,“我下周要去你们学院蹭课,也看看你的‘秘密’究竟长什么样。”
“知道了。”陆笙郑重点头。
周潜:陆总这两天在住院。
上午还有会,他抬腕看了看表,转身往外走。
“听见没有?”陆西陵严肃追问。
“……”
夏郁青凑近,压低声音,“我想请教一个问题。”
她跟陆西陵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很清楚在什么问题上不可以跟他嬉皮笑脸。
陆西陵给陆笙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周潜。
“遵命。”
周潜伸冤:“……我哪儿敢!”
周潜告诉她,他陪陆西陵去底下县市的一个生产工厂考察,那边出了点纠纷,陆西陵受了点轻伤,但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陆笙觉得自己这一身狼狈地回家,要是吵醒了爷爷奶奶,多半不好解释,就跟着去了周潜那儿。
“我没这闲工夫听你念经。”陆西陵打断她。
“我今天要失眠了。”夏郁青叹气。
“青春就是不同种类的辗转反侧。”
“我错了……可是谁能想到,他吃我的用我的……”
陆西陵拾起兄长架子,叮嘱:“你规矩点。”
陆笙没精打采地浇着水,“……哥,我还是好难受。”
她不屈不挠地打到了第四通,终于听见那单